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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歌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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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还有三万多军队,他们伴随着李自成在北京称帝。李自成没有了以往的成就感,只有无尽的怒火。他无处发泄,他找到了被他囚禁的吴三桂他老爹,和着吴家另外三十三口,一起斩首。现在的形式容不得他再心里不平衡了,他决定在三十日就逃往西安,由山西、河南两路撤退。李岩一力地劝阻他先缓缓,可李自成在暴躁之下哪能听得进去?
对了,还有既然我不能好好享受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我也不让其他人占了便宜!李自成杀完人还要放火,将紫禁城的几座大殿付之一炬,然后再拍拍屁股火速闪人。如果再不走,小命保不住怎么办?吴三桂那王八羔子和满洲来的士兵有二十多万呢!李自成决意在几天后就撤退。
这场恶战几乎摧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心性大变,谁也不理会,只有自己的主意才是绝妙的,那些人无非是想看他笑话,想他死,我李自成死了,你们才有机会称王称霸,不是么?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别人,你们谁都奈何不了我,任谁都不行!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是啊,古来征战几人回,一个个地都倒下了,不过我,李自成,永远不会倒下!李自成大笑着,一下子栽倒在酒坛子的边上。
五.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更新时间2012115 16:11:25 字数:9003
“古来征战几人回”,若能征战,倒也罢了。为国尽忠,哪里倒下就哪里埋葬,几场风雨过后就再也没有了形迹……
沙媺在珠帘间舞着倾城之雪,迷乱了纷飞的花絮红英,迷离了摄人心魂的眼,在皑皑的千层锦帐中,纤纤素手数着十三弦,任凭自己在白驹过隙的刹那间斑驳飘零。
岁月如歌,如泣、如怨、如诉,亦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等一回、觅一回、爱一回、恨一回,等不回青葱少年时,觅不回芳踪千里,爱难续,恨难留。
月华裙的颜色被烂银般的月光映衬地越发瑰丽,金线压边、金珠点缀在月华裙的每一处褶皱上,沙媺在栏杆处出神地望着又圆了一回的月。
疏疏落落的纱灯在各个院中摇曳着。狎客们的调笑声,姑娘们放浪的笑声,和着几声隐隐约约夜莺啼鸣,夜色愈发地苍凉了。
沙媺拿出费妍蘼的那块玉佩,对着月光。在月光的照射下,玉佩上折射出清泠的光芒。
“开到荼蘼花事了。蘼儿,现在又快到夏天了。”沙媺叹了口气,“你现在流落在哪里?”
“吱呀——”一声,楼上的一个格子开了,向楼下倒了一盆水。沙媺一声惊呼,抽身向后退去。虽如此,衣襟上仍是被洇湿了一大片。
“怎么如此不小心的?”楼上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妙荼姑娘,馨儿不是故意的。”那个叫馨儿的丫鬟显然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好了,你起来。”妙荼向她的客人道,“烦劳李爷等我一下,我下去看看就来。”
“好,快去快回!”
一会只听见楼梯响,馨儿扶着妙荼姑娘来到沙媺身边,向沙媺道:“沙姑娘莫怪,小丫头办事粗鲁,竟没留意楼下还有人,惊扰了姑娘。”
馨儿忙上前作势要跪下赔罪,沙媺忙忙地扶着她,“不算什么,哪需要赔罪?”
馨儿把着她的手,看到了到沙媺手中握着的那一块玉。
“呀,这不是姑娘的玉么,怎么你?……你……”馨儿突然气急,甩脱沙媺的手,只指着沙媺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怎么了?”妙荼和沙媺都不解。
“姑娘,你说过你的那块玉只天下只有你和你妹妹有是也不是?上面刻的东西也是独一无二,我适才看到她手中的那一块玉和你的那块一般无二。姑娘,你是不是眼错不见,玉被她拿走了?”
“胡说什么!”妙荼脸色很不好,“竟然无礼成这般!”
“姑娘怕什么,你是这儿的头牌,还忌讳说她啦?”馨儿趾高气扬道。
“我的玉一直放在锦盒里,没人敢拿!”妙荼加重了语气。
“馨儿姑娘为什么要疑我,这块玉还只准你家姑娘有,不许人家也有么?”沙媺脸色微微变了。
“哼,不知道我说独一无二么?就是这世上没有这般一样的两块玉!我跟了我家妙荼姑娘那么久,她最珍爱的玉我岂有不知?”馨儿气势汹汹,仿佛拿到了沙媺什么把柄,得理不饶人。
“这块玉是我一个妹妹送我的,没偷也没抢。我从金陵去京里,前阵子才来,并不认识你家姑娘,更不缺一块买玉的钱。”沙媺微笑着向馨儿扬起下巴,最后向妙荼施了一礼,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慢着,你是金陵人士?”
沙媺回头道:“这倒奇了,莫非妙荼姑娘也是金陵……”说到一半,沙媺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姓费?”
“是,姑娘如何得知?”
“你名字里有个‘荼’字,又有和我一样的玉佩,我曾和费妍蘼结为姐妹,是她给我的玉佩,想必你是她姐姐了?”
“你和蘼儿在一起?”妙荼急忙跑上前去拽住她的手,“蘼儿呢?”
“我不知。她说要进京找你,于是趁着先帝选秀便入了宫,此后再无音讯。”
“哦……”费妙荼一时间出神了,“多谢你。”
沙媺笑着摇头道,“你是蘼儿的姐姐便也是我沙媺的姐姐,能遇上也算是缘分,姐姐不必萦怀,以后还是想着先找到蘼儿再做打算。”
费妙荼道:“好,那恕我先失陪了。”
“姐姐有急事?”
馨儿嘴快道:“自然是有急事的,我们家姑娘艳名远播,李岩李大爷还在等着我们家姑娘呢。”
“可是李自成麾下的大将李岩!”沙媺脸色一变急道。
“那哪能有错?”馨儿扬起了声,“姑娘,走吧,她也不知你妹妹下落还空耗什么,让李大爷等急了才是真。”
费妙荼的身子僵了一下,“我得空再来找你。”
还未等沙媺应声,费妙荼便扶着馨儿上了楼。
沙媺瞧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心道:“蘼儿的姐姐怎可如此,侍候此等流贼?……是老鸨胁迫的么?却也不像……李岩终究是寇……妙荼姐姐深陷泥淖如何是好呢?”
“李岩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能文能武。如果斩其臂膀,李自成自会左支右绌。”想了半天,沙媺终于下定决心要杀李岩,“如果蘼儿的姐姐也支持我,那下手便容易得多了。”沙媺轻轻掩起房门,以前听惯了楼上的欢歌笑语,娇喘细细,今天夜里却觉得分外刺耳,再也睡不着。
那厢费妙荼将她粉腻酥融的身子投到李岩的怀中,李岩捻了一颗樱桃放入她蜜一般轻柔的小嘴上,费妙荼张口噙了,再用她水葱般的手指拿起一颗金桔来:“大爷尝尝这个!”
李岩向着她的玉颊上深深一吻,“小妖精,想死我了。”
费妙荼将金桔扔进银盘里,娇嗔着从他怀里挣脱开来道:“那大爷还不常来,让荼儿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我的小乖乖,我哪里舍得离开你!”李岩站起来又搂住费妙荼,“以后我经常来!”
“不,我要你把我赎身出去……”费妙荼泪光点点,“李爷你……没我在心!”
李岩见美人哭了心下急切得不行,“若我对你的心不真,立时死了干净!”说罢吻住费妙荼的头发,细细嗅着她发丝的香味。
费妙荼道:“那你答应我还是不答应?”
“我明日就将你赎出去,我们长相厮守。”李岩望着费妙荼的眼,一时意乱情迷。
“荼儿从此只是李爷一个人的,也只认李爷一人!”费妙荼欢喜不已,李岩劳苦功高,封官加爵不在话下,以后自己又算是个主子,莫说是钱财花不尽,就是使唤人也更有了底气。
李岩见费妙荼笑了,忙忙地拥过费妙荼,吻着她的脖子、嘴唇,紧接着咬住她的耳珠。费妙荼“嘤”地一声软倒在李岩身上,像是要在李岩温热的身躯上融化开来。李岩拉开她的衣带将她抛在床上,将她的粉唇用力咬出血来,费妙荼在他身下扭动着,李岩一把扯去她的大红色绣着荼蘼花的肚兜,一双轻柔的手在她如凝脂般的香肌上揉搓着。费妙荼那如朱丹般的小口里低声喘息着,轻轻地咬着银牙,素腕环着李岩的腰。
半个时辰后,李岩停了下来,躺在费妙荼的身上,如同躺在了一张白玉床上。费妙荼微微合起眼,有些累了,李岩扳过她的肩咬了一口,留下一排齿印。费妙荼被惊醒,李岩在她耳畔轻语:“你真美。”
未等费妙荼应声,李岩的手又在费妙荼身上游走起来,脂窗粉塌间,自有一番春光,云雨巫山暗,更是另外的风情。费妙荼脸上的两朵红霞晕染开来,李岩重重地喘着粗气,手上的一个金指环将费妙荼烙得生疼,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一块块紫色的瘀青。李岩心满意足地看着身下雪玉般的人儿,忽然生出了无限的占有欲。
他勾住费妙荼的丁香舌,吮吸着,纠缠着,他嗅到了一阵血腥味。费妙荼也把他的舌尖咬破了。
费妙荼无力推开他,只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两人相视微笑,两个人的血交融在一起,然后相互舔舐殆尽。
“我明日必来接你。”李岩从床上跃起,捞起地上的衣衫披在身上。
费妙荼身子软软地靠在床沿,拉过一条丝被盖住身上的淤青:“李郎……你……你万事小心,我等你!”
李岩回首向发髻蓬乱的费妙荼一笑,又大步走到费妙荼床前在她额上一吻,“等我。”
费妙荼手中的丝被滑落下来,她从后背抱住李岩:“李郎……我……”
李岩全身霎时间如烈火灼烧般,一下子又把费妙荼压在身下,两朵白云间,好似无尽的雨雾缭绕,香艳迤逦在咫尺间徘徊,久久不能停滞……
当李岩迈出院落之时,沙媺闪身到他身边:“李岩大人,请留步。”
“你是?”
“秦淮沙媺。”
“原来是沙二姑娘,久闻芳名,幸会、幸会!”李岩望着沙媺灵动的眼波中含有无限笑意,不由心神一荡。
“听说大人早有红娘子在身畔,为何还对妙荼姑娘留情?”
“这和沙媺姑娘有什么干系?”李岩收敛了笑容反诘道。
“风闻李大人在结发妻子死后,曾对红娘子许下诺言,绝不二妻。而妙荼姑娘是我一旧友的姐姐,我不愿意看到有人无心插柳,而柳絮有意风无情。”沙媺嫣然一笑,漾起了夜色中的一丝微光。
“请恕在下情不自禁,拙荆在外征战,而我来此眠花宿柳真是惭愧,还要多谢沙二姑娘提点。不过,我答应妙荼姑娘的,自会履行自己的承诺。”李岩道,“请沙姑娘放心,我定会为她觅得一户好人家嫁了,绝不会让她随我颠沛流离。”
“好,久闻李岩大人的名声,果真快人快语。小女子岂有他心,大人既然这么说了,我也记住大人的承诺。适才大人行色匆匆,必有要事,我也不便多留,大人请。”沙媺裣衽一礼,目送李岩离开。
李岩的声音很好听,沙媺不经意间触到他剑眉下的桃花眼,便立刻避了开去。如若他不是李自成的手下,或许沙媺不会与他为敌。只可惜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还没从沉思中走出来,沙媺便被馨儿狠狠地瞪了一眼。她一个激灵,“你干什么?”
“哼,咬舌根的坏女人,我家姑娘找你说话!”馨儿怒目相向,沙媺只是一头雾水。
“百花亭那,还不快去!”
沙媺因馨儿是费妙荼的丫鬟,所以没有发火,只是浅浅淡淡地说道:“好丫头,请注意你的身份,若自己没有半斤八两,就不要充大个蹬鼻子上脸的。”
馨儿气急,提起脚来就走,沙媺慢慢地跟在她后面走到百花亭。
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百花亭上满架的蔷薇上沾满了朝露。费妙荼身着一件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立在蔷薇架下,鬓发被露珠沾湿了也不知。
“沙媺见过姐姐。”沙媺瞅着费妙荼的背影道。
费妙荼转过身来,“你来了,快来坐下吧。”说着拿出一块锦帕铺在被朝露打湿的石凳上。
“姐姐也坐吧。”沙媺道,“姐姐有事?”
“和我讲讲我妹妹的事情吧,转眼间七八年都过去了……”费妙荼的帕子给沙媺垫了凳子,自己却没有帕子拭泪,只好强笑道,“看,让你见笑了。”
沙媺忙拿出帕子来给费妙荼道:“姐姐见外了,你也说是七八年了,哪能不想念的。蘼儿说苦了你为她留下钱颠沛流离,她很想念你。她说这一辈子还长着,总有再见面的时候。”
“是啊,但不知何时才能出头。”
“姐姐不能和李岩在一起!”沙媺一听这话赶忙抓住费妙荼的手。
“为何你百般阻拦?”
“他是流贼,终归不是正统,总有一天会败的。”
“想得那么远,我只知有一天是一天罢了。”费妙荼冷笑道,“世情千万般,我见得多了,你不要管了。”
“姐姐,你想过她家的夫人红娘子么?他们这般伉俪情深,难道姐姐就只想和李岩做一时半刻的露水夫妻?”
“露水夫妻也是前缘分定!”费妙荼尖锐道,“我的事,我说过不要你管。何况我和他不会只做露水夫妻。”
“姐姐!”沙媺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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