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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前生后世卷(第375-392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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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放你回去。又问他左右的官吏,这人在生时有没有罪?左右说:“这人曾杀死过一犬一蛇。”阎王说:“犬是应该死的,杀蛇是为什么?无故杀蛇的,应受到特殊的惩罚。”令佐史回头,用一勺热铁汁烫他的背。受罪后,派人送他回来。送他的小吏向佐史索要一百千文钱。佐史说:“我家一向很贫困,我怎么能办到?”小吏又要五十千,佐史也说没有。小吏说:““你家有无数胡钱,怎么能说贫穷?”佐史说:“胡钱不由我用。”小吏说拿来就是了,怎么说不由你用。小吏领佐史到家取钱,胡在床上躺着,胡儿在钱堆上坐着,没法取钱,只好暂时回到院中。狗在咬,佐史用脚踢狗,狗叫着跑了。又看见他的妇人为了给他烧头七,拿面作饭。他用力大叫,妇人好像没听到。佐史大怒,用手扯她的领巾,妇人倒在地上。很久,外面的小吏又催他,他才出来。胡儿仍在钱堆上,佐史使劲用拳打胡儿的两肋,胡儿昏过去,他拿了五十千给了那小吏,这才把他放了,他才活了。活了后,胡儿的病还没好。后来做买卖正好赔五十千。
邓俨
会昌元年,金州军事典邓俨,先死数年。其案下书手蒋古者,忽心痛暴卒。如人捉至一曹司,见邓俨喜曰:“我主张甚重,籍尔录数百幅书也。”蒋见堆案绕壁,皆涅楮朱书。乃绐曰:“近损右臂,不能搦管。”旁有一人谓邓:“既不能书,可令还也。”蒋草草被领还,陨一坑中而觉。因病,右手遂废。(出《酉阳杂俎》)
【译文】
唐武宗会昌元年,金州军事典官邓俨先死了数年。他手下的书记员蒋古忽然心痛暴死,被人抓到一个地府中,看到了邓俨,他高兴地说:“我的事物很重,请你帮我抄录几百幅文书。”蒋古一看文书案卷堆积很多,都是黑纸红字。便欺骗说:“近来损伤了右臂,不能拿笔。”旁边有一人对邓俨说:“既然不能书写,就叫他回去吧。”蒋古被急忙忙的领着回去,掉到一个大坑中后苏醒了。后来因病,废了右手。
贝禧
义兴人贝禧,为邑之乡胥。乾宁甲寅岁十月,宿於茭渎别业。夜分,忽闻叩门者,人马之声甚众。出视之,见一人绿衣秉简,西面而立,从者百余。禧摄衣出迎,自通曰:“隆,姓周,弟十八。”即延入坐,问以来意。曰:“身为地府南曹判官,奉王命,召君为北曹判官尔。”禧初甚惊惧。隆曰:“此乃阴府要职,何易及此,君无辞也。”俄有从者,持床榻食案帷幕,陈设毕,满置酒食,对饮良久。一吏趋入白:“殷判官至。”复有一绿衣秉简,二从者捧箱(“箱”原作“简”,据明抄本改)随之,箱中亦绿衣。殷揖禧曰:“命赐君,兼同奉召。”即以绿裳为禧衣之。就坐共饮,可至五更。曰:“王命不可留矣。”即相与同行。禧曰:“此去家不远,暂归告别,可乎。”皆曰:“君今已死,纵归,可复与家人相接耶?”乃出门,与周殷各乘一马,其疾如风,涉水不溺。至暮,宿一村店,店中具酒食,而无居人。虽设灯烛,如隔帷幔。云已行二千余里矣。向晓复行,久之,至一城,门卫严峻。周殷先入,复出召禧。凡经三门,左右吏卒,皆趋拜。复入一门,正北大殿垂帘。禧趋走参谒,一同人间。既出,周谓禧曰:“北曹阙官多年,第宅曹署,皆须整缉。君可暂止吾家也。”即自殿门东行,可一里,有大宅,止禧于东厅。顷之,有同官可三十余人,皆来造请庆贺。遂置宴。宴罢,醉卧。至晓,遍诣诸官曹报谢。复有朱衣吏。以王命至,钱帛车马饔饩甚丰备。翌日,周谓禧曰:“可视事矣。”又相与向王殿之东北,有大宅,陈设甚严,止禧于中。有典吏可八十余人,参请给使。厅之南大屋数十间,即曹局,簿书充积。其内厅之北,别室两间,有几案及数书厨,皆杂宝饰之。周以金钥授禧曰:“此厨簿书,最为秘要,管钥恒当自掌,勿轻委人也。”周既去,禧开视之。书册积叠,皆方尺余。首取一册,金题其上陕州字。其中字甚细密,谛视之,乃可见,皆世人之名簿也。禧欲知其家事,复开一厨,乃得常州簿。阅其家籍,见身及家人世代名字甚悉,其已死者,以墨钩之。至晚,周判官复至曰:“王以君世寿未尽,遣暂还,寿尽,当复居此职。”禧即以金钥还授于周。禧始阅簿时,尽记其家人及己祸福寿夭之事,至是昏然尽忘矣。顷之,官吏俱至,告别。周殷二人送之归。翌日夜,乃至茭渎村中。入室,见己卧于床上,周殷与禧各就寝。俄而惊寤,日正午时,问其左右,云,死始半日。而地府已四日矣。禧既愈,一如常人,亦无小异。又四十余年乃卒。(出《稽神录》)
【译文】
义兴人贝禧,在小镇中当一个小官吏,唐昭宗乾宁甲寅年十月,宿在茭渎的别墅中。半夜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有很多人叫马嘶的声音。出去看,见到一个穿绿衣拿竹简的人,面朝西站着,随从百多人。贝禧穿衣出门迎接,绿衣人自我介绍说:“我姓周,名隆,排行第十八。”贝禧请他到屋内坐,并询问他们的来意。绿衣人说:“我是地府南曹判官,奉阎王之命,召你为北曹判官。”贝禧开始很惊惧,周隆说:“这是阴府中重要的职务,很不易得到。你不要推辞。”一会儿,随从便拿来了床榻,饭桌、和帷幔,摆设好后,又摆满了酒、菜、饭食。二人对饮了很久,一个小吏进来说,殷判官到。又有一个穿绿衣拿竹简的人来了,两个随从捧箱跟随,箱中也装着绿衣。殷判官向贝禧作揖说:“这是阎王命令赐给你的,并同时奉召。”马上为贝禧穿上绿衣,并就坐共饮。快要到五更天时,说:“阎王命令不可久留。”邀贝禧同行。贝禧说:“这离我家不远,暂时回去告别家人,可以不?”都说:“你现在已经死了,就是回去,也不能和家人接触。”贝禧便出门与周、殷各骑一马,行走如风,涉水不溺。到傍晚时,宿在一村庄店中,店中备了酒食,却无人居住。虽然点了灯烛,却如隔着帷幔一样昏暗。他们说已经走了两千多里。天亮了又往前走,很久,到了座城,门卫森严。周、殷先入,又出来召贝禧。经过三道门,左右吏卒都前来揖拜。又进入一门,正北大殿悬挂门帘,贝禧趋步向前参拜,和人间一样。出来后,周隆对贝禧说,北曹缺判官多年,宅院、曹署都须整修,你可暂住我家。便出殿门向东走,约一里,有一大宅,让贝禧住在东厅。一会儿,有三十多官吏都来庆贺,便设宴,宴后醉卧休息。天亮时,贝禧又向各官曹拜谢。又有穿红衣的官吏,是奉阎罗王之命而来,送来了很多钱帛车马和山珍海味。第二天,周隆对贝禧说,你可以管事了。又和贝禧走到阎王殿东北,又有一大宅院,陈设甚严,让贝禧住在这里。有典吏八十多人,请求给予差使。厅南有大屋数十间,就是北曹的曹局,堆满了册簿文书。内厅北有别室两间,有几案和一些书厨,都装饰着宝物。周隆将金钥匙授给贝禧说:“这厨簿书最机密,最重要,钥匙你要永远自己掌管,不要轻易委于他人。”周隆走后,贝禧开厨看视,书册堆积,都一尺见方。他首先拿了一册,题有陕州两个金字,里面的字很细密,仔细看,乃可看到,都是世上人的名簿。贝禧想知道他家的事,又开了一厨,便得到了常州簿,看他的家籍,见到他和家里世世代代的名字,很熟悉。已死的,有墨笔钩掉。到了晚上,周判官又回来说:“阎王说你的阳寿未尽,让你暂时回去,到寿尽时再回来任此职。”贝禧便将金钥匙还给周判官。贝禧在开始看册簿时,便记住了家人寿夭祸福之事,可现在却昏昏然都忘了。一会儿,官吏都到了,相互告别,周、殷二人送贝禧回来。第二天晚上才到茭渎村,进入室内,看见自己躺在床上,周、殷与贝禧各自就寝。片刻后惊醒,正是午时。问他的左右,说,死了已经半天了。而地府中已经四天了。贝禧痊愈后,与平常人一样,没有一点不同之处,又活了四十多年才死亡。
干庆 (已下遇仙官再生)
晋有干庆者,无疾而终。时有术士吴猛,语庆之子曰:“干侯算未穷。我为试请(“请”字原空阙,据明抄本补)命,未可殡敛。”尸卧静舍,唯心下稍暖。居七日,猛凌晨至,以水激之,日中许,庆苏焉。旋遂张目开口,尚未发声。阖门皆悲喜。猛又令以水含洒。乃起。吐血数声,兼能言语。三日平复。初见十数人来,执缚桎梏到狱。同辈十余人,以次旋对。次未至,俄见吴君北面陈释,王遂敕脱械令归。所经官府,皆见迎接吴君。而吴君与之抗礼,即不知悉何神也。(出《幽明录》)
【译文】
晋时有个叫干庆的人,无病而终。当时有个术士叫吴猛,他对干庆的儿子说,你父亲干侯的阳寿未尽,我可以为他试请复生,你先不要殡敛。尸体躺在清静的室内,只有心窝处稍有热气。躺了七天后,吴猛早晨到了,用水激尸体,到了中午,干庆苏醒,接着便能睁眼张嘴,还没说话,全家都由悲转喜。吴猛又叫用水喷洒干庆,干庆的身体站起来了,吐了几口血,又能说话了。三日后完全康复。当初,他见十几个人来,拿着枷锁把他捉到狱中,和他一齐来的还有十余人,按次序讯问。还没有问到他,就看见吴猛在北面陈述解释,阎王便下令给他脱掉枷锁回家。所经过的官府,都见到迎接吴君的人,吴君也以同等的礼节回报他们,却不知道是什么神。
陈良
大元中,北地人陈良与沛国刘舒友善,又与同郡李焉共为商贾,曾获厚利,共致酒相庆。焉遂害良,以苇裹之,弃之荒草,经十许日,良复生归家。说死时,见一人著赤帻,引良去,造一城门。门下有一床,见一老人,执朱笔,点校籍。赤帻人言曰:“向下土有一人姓陈名良,游魂而已,未有统摄,是以将来。”校籍者曰:“可令便去。”良既出,忽见友人刘舒,谓曰:“不图于此相见。卿今幸蒙尊神所遣,然我家厕屋后桑树中有一狸,常作妖怪,我家数数横受苦恼。卿归,岂能为我说此耶。”良然之。既苏,乃诣官疏李焉而伏罪。仍特报舒家,家人涕泣云,悉如言。因伐树,得狸杀之,其怪遂绝。(出《幽明录》)
【译文】
大元年间,北地人陈良和沛国人刘舒很要好,陈良又与同郡的李焉共同做买卖。曾获厚利,共同饮酒庆贺。李焉借机杀害了陈良,用苇子包裹他的尸体,抛在荒草之中。过了十几天,陈良又复生回家。他说死时曾见一个戴红头巾的人,领着他走去,到了一个城门。门下有一床,见一老人手拿朱笔校点册籍。戴红头巾的人说:“下边有一人姓陈名良,是一个游魂,无处管理,所以带来了。校籍者说:“可以叫他回去。”陈良出来后,忽然见到好友刘舒,他对陈良说:“我没想到在此相见,你能有幸遇见尊神放你回来,然而我家厕屋后桑树中有一只狐狸,常兴妖作怪,我家多次遭受苦恼,你回去,能为我说这件事吗?”陈良答应了。苏醒之后,去官府告了李焉,李焉伏法。又特意去刘舒家转告相托之事,刘舒家人哭着说,照着他说的办。于是,伐桑树,杀了狐狸,兴妖作怪的事便没有了。
杨大夫
杨大夫者,宦官也,亡其名。年十八岁,为冥官所摄,无疾而死。经日而苏,云:既到阴冥间,有廨署官属,与世无异。阴官以案牍示之,见名字历历然。云,年寿十八岁而已。杨亦无言请托。旁有一人,为其请乞,愿许再生,词意极切。久之而冥官许,即令却还。其人亦送杨数百步,将别,杨愧谢之:“不知即今再生之恩,何以为报?”问其所欲,其人曰:“或遗鸣砂弓,即相报也。”因以大铜钱一百余与杨,俄然而觉,平复无苦。自是求访鸣砂弓,亦莫能致。或作小宫阙屋子,焚而报之,如是者数矣。杨颇留心炉鼎,志在丹石,能制返魂丹。有疾疫暴病死者,研丹一粒,拗开其口,灌之即活。尝救数人。有阉官夏侯,得杨丹五粒。戒云,有急即吞一丸。夏侯一旦得疾,状甚危笃,取一粒以服之。既而为冥官追去,责问之次,白云:“某曾服杨大夫丹一粒耳。”冥官即遣还。夏侯得丹之效,既苏,尽服四丸。岁余,又见黄衣者追捕之。云,非是冥曹,乃太山追之耳。夏侯随去,至高山之下,有宫阙焉。及其门,见二道士,问其平生所履,一一对答。徐启曰,某曾服杨大夫丹五粒矣。道士却令即回。夏侯拜谢曰:“某是得神丹之力,延续年命,愿改名延,可乎?”道士许之。复活,因改名延矣。杨自审丹之灵效,常以救人。其子暄,因自畿邑归京。未明,行二十余里,歇于大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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