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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的局-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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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涓观察一会儿,头也不抬:“孙兄!”
孙宾睁开眼睛,望着他。
庞涓指指脚镣:“知道这副脚镣,有多少人戴过吗?”
孙宾摇头。
“镣上有行字,写的是‘重耳十年铸’,据此算来,少说也有三百年了。这是死囚脚镣,凡戴它的人,长不过一年,短不过数日。平均起来,一年算作二人,当有六百人戴着它走向了断头台!”
已到这个时候了,庞涓竟有闲心细说这个。孙宾扭过头去,再次闭目养神。
“唉,”庞涓轻叹一声,“孙兄,你说,人生在世,如果是这样,就——就是像我们眼下这样,被关在大牢里,再让人戴上此等刑具,过一日,数一日,候着上那断头台,这——他姥姥的,岂不也是窝囊?”
孙宾似乎没有听见,继续闭目养神。
庞涓恨道:“昨夜硬是让鬼迷了,信了那狗日的!若是有剑在手,想那几个泼皮,他娘的——”“咚”地一拳砸在地上。
绕来绕去,原是要说这个。孙宾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唉,这事儿全怪在下。庞兄要责,就责在下好了!”
庞涓抬头望向孙宾,见他平静如常,心中就如一汪搅翻了的池水。孙宾贵为将门之后,又是帝丘守尉,统率逾万军卒,如今却是不明不白地跟他庞涓趟了这池浑水,被人关进死囚室里,若论起来,岂不更是窝囊?人家为你才成这样,都还没说什么,自己却在这里抱怨连连,羞也不羞!
想至此处,庞涓脸上一阵发烫,忽地起身,冷不丁站起,朝孙宾缓缓跪下。听到脚镣一阵索索响动,孙宾抬头一看,见是庞涓跪在地上,惊道:“庞兄,你——你这是为何?”
“孙兄在上,请受庞涓一拜!”庞涓倒头拜下。
孙宾亦忙改坐为跪,扶起庞涓,嗔怪他道:“庞兄,你——你这拜的是哪一桩啊!”
庞涓长叹一声,眼中泪出:“唉,庞涓身薄命贱,死不足惜,今又拖累孙兄,叫在下于心难安哪!”
“此言差矣!”孙宾急道,“人活一世,生也好,死也好,皆因一个缘字!孙宾有缘与庞兄结识,又有缘共赴死难,当是人生一大快事,何来拖累之说?”
庞涓愈加感动:“孙兄高义,庞涓今日始知。庞涓家世粗鄙,为人狂妄,孙兄若是不弃,涓愿与孙兄在此死牢之中结为兄弟。自今日始,你我情如手足,患难与共,生死不弃!”
孙宾应道:“在下能与庞兄义结金兰,共赴死难,于愿足矣!”
庞涓环顾四周,苦笑道:“孙兄,可惜此处既无香烛,也无酒肴,我们只能一切从简了!”
“结义在心,不在他物。你我有天地、神灵作证,要香烛、酒肴何干?”
“孙兄此话,庞涓听得舒服!来,我们对天地结拜!”
二人起身,相对而立,互揖一礼,面对面缓缓跪下。
恰在此时,两名狱吏引领白虎巡查过来。白虎指着这排囚室:“这是——”
一狱吏应道:“回禀掌囚大人,这一排是死囚室!”
白虎点头道:“走,看看去!”
三人一同走来,逐个囚室查看。走没几步,远远望到孙宾、庞涓相对而跪,白虎甚是惊奇,小声问道:“他们二人为何相对而跪?”
两名狱吏也看到了,皆是摇头。
白虎来了兴趣:“走,过去瞧瞧!”
三人弃过眼前几个囚室,径直走向最后一间,隔有十几步远,就已听到庞涓正在对天盟誓,誓曰:“苍天在上,大地作证,庞涓与孙宾于死囚室义结金兰。庞涓年幼为弟,孙宾年长为兄。倘若苍天有眼,我兄弟二人再生有日,庞涓誓与孙兄生死相依,富贵与共。若违此誓,万箭穿心!”
庞涓誓毕,孙宾亦誓道:“苍天在上,大地作证,卫人孙宾愿与庞涓结为生死兄弟,有难共当,有苦同吃。若违此誓,天雷击顶!”
誓毕,二人对天、地、四方各拜三拜,又相对拜过,方才起身。听到人语声,二人转身。庞涓抬头,一眼望到木栅外面的白少爷,既惊且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手揉了几揉,盯住他不放。
许是因为庞涓的脸上没了那套络腮胡子,许是因为白虎压根儿不曾想到龙爷会在这儿,竟是未能认出。
白虎站了一会儿,转身欲走,庞涓急急叫道:“白少爷!”
听到囚犯直呼他的名头,白虎大吃一惊,转身细看庞涓,迟疑道:“怎么,你认识本府?”
庞涓吃不准他是故意不认,还是将昨日之事真的忘了,因而没再说话,只拿眼睛死盯着他。白虎又想一会儿,仍旧想不起,问道:“你是何人?”
听他说出此话,庞涓当即阴下脸来,冷冷说道:“白少爷既不认识在下,在下是何人,自也不关少爷之事!”
白虎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扭头看着两位狱吏,手指庞涓:“此是何人?”
一个狱吏应道:“回大人的话,他们二人皆是上大夫府上辰时送来的,说是缉捕归案的在逃凶犯,左边这个名唤庞涓,右边那个名唤孙宾,是庞涓同谋!上大夫特意交代,他们是朝廷钦犯,犯下不赦之罪,只待司徒大人报请陛下批过,即行问斩!”
白虎手指庞涓:“你说此人名叫庞涓?”
“正是。”
“上大夫可曾说过,此人所犯何罪?”
“回禀大人,小人查过此人卷宗,得知此人甚是顽劣!”
“哦,如何顽劣?”
“此人本系安邑西街人氏,其父名唤庞衡,曾是周室缝人。四个月前,此人潜入上大夫府中,因贪图钱财,谋杀曾经听到凤鸣龙吟的渔人和樵人,抢走陛下的三十赏金。此人携金而逃,却被护院罗文发现。此人凶性大发,将罗文杀死灭口,潜逃至宿胥口,又在那儿拒捕,杀死官军多人,再次逃逸。官军正在四处捕他,不料他又潜回安邑,深夜潜入上大夫府中,再欲行凶,幸为早有防范的家丁所擒!”
庞涓听闻此言,冷笑一声,也不辩解,只是盯住白虎,再次问道:“白少爷,你是真的记不起在下了?”
庞涓越是这样说,白虎越是觉得面熟,闷头又想一会儿,陡地一拍脑袋:“嗯,在下想起来了,几个月前,你是否去过元亨楼,掀翻过那里的赌台?”
庞涓点头应道:“看来,白少爷倒还有些记性。白少爷再想想看,在元亨楼里,还有一个自称龙爷的,白少爷可否记得?”
听到“龙爷”二字,白虎大吃一惊,细看庞涓,这也认出他来,失声叫道:“恩——”
后面的“公”字未及说出,白虎猛然意识到什么,赶忙打住,朝庞涓点点头,咳嗽一声,大声说道:“什么龙爷、凤爷,在下不曾认识,想必是你认错人了!”转对两名狱吏,“既然此人如此顽劣,你们可要守得严些。万一让他走掉,就吃罪不起了!”
白虎故意将“走掉”二字说得很重,也很慢,分明是在告诉庞涓,他已心中有数,早晚必来救他。庞涓何等样人,心中早已明白,急忙叫道:“白少爷既然记不清在下,想是庞涓认错人了。庞涓还请白少爷转告陈轸那个奸贼,就说我走到阴曹地府,也必来拿他!”
见白虎三人走远,庞涓情不自禁,仰天爆出一声长笑。
掌囚府紧挨司刑府,是独门院子。白虎与两个狱吏回到府中,使二人尽数召来属下吏卒,逐一见过,免不得吩咐几句,让他们各司其职,众人也都喏喏应过。白虎让他们散了,转对两个狱吏道:“你们好好守值,在下有点小事,欲去司徒府一趟!”
听闻是面见司徒大人,狱吏忙道:“大人稍候片刻,下官为您唤车去!”
白虎惊道:“唤车?什么车?”
“大人的轺车呀!”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狱卒服的中年御者赶来一辆青铜轺车,停在门口。狱吏手指御者对白虎道:“大人,他是您的御者,大人何时出行,吩咐他一声就成!”
白虎未及说话,御者已拿过一只垫脚矮凳,摆在车前,躬身道:“掌囚大人,请!”
白虎踏上凳子,跳入车中:“司徒府!”
白虎的马车行至司徒府,远远看到陈轸从府中走出,与朱威作别后乘车离去。朱威正要回府,见白虎过来,又立住脚步,候在那儿。
白虎远远停下,跳下车子,疾走几步,在朱威前叩道:“下官白虎叩见司徒大人!”
朱威笑道:“掌囚大人请起!”口中说着,人已走到跟前,将他亲手拉起,上下端详一阵,“嗯,这套衣服穿上,像个大夫了!”
白虎却是无心扯别的,直入主题:“司徒大人,下官此来,是有要事相商!”
“此地不是说话处,府里请!”
二人走进府中,白虎再次跪下,什么也不说,声泪俱下。
朱威一怔,赶忙将他拉起:“掌囚大人,你——这是为何?”
白虎泣道:“司徒大人,还记得昨日之事吗?”
“记得,记得!”朱威呵呵笑道,“不仅记得,简直就是历历在目啊!白虎,此番你能洗心革面,我、公孙衍,还有老家宰、绮漪等,心中别提多高兴了,打算忙过眼前几日,待陛下聘任你的诏书下来,大家一道去一趟白相墓地,将此喜事祭告相国大人!”
白虎急道:“下官说的不是这个!”
朱威怔道:“那——你想说什么?”
“您记得昨日那个龙爷吗?”
“当然记得。那小子是个人才,公孙衍对他赞扬有加,回来的路上,屡次向我提及此人。我打算得空就去访他一趟,荐他到朝中做事。哎,顺便问一句,你知道龙爷现在何处吗?”
白虎点头,含泪道:“司徒大人若要访他,可到下官的死囚室去!”
“死囚室?”朱威惊道,“龙爷怎么会在那儿?”
“龙爷是假的,他的真名姓庞名涓,就是官府几个月来一直通缉的在逃钦犯!”
朱威惊得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虎将他在死囚室中看到的及两个狱吏的介绍概要讲述一遍,朱威叹道:“唉,我知道此人,是被逼的。几个月前,公孙鞅与陈轸、公子卬结成一伙,想让君上称王,朝中只有白相和我反对。陈轸听说庞涓之父庞缝人能做王服,要他缝制,庞缝人不肯。陈轸强逼,庞家遂成这样。陈轸自以为他的这些事儿神不知,鬼不晓,如何瞒过我去?”
白虎急道:“庞家既有如此冤屈,我们何不放掉庞涓?”
朱威连连摇头:“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庞涓杀人,皆是结过案的,刑狱前去验过,人证物证俱在。而庞缝人被逼做衣之事,因庞缝人、罗文已死,却是无从查起,单凭庞涓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洗脱!再说,此事早成定案,想翻过来,难呐!”
“朱大人,这——这可怎么办?”
朱威却似想起什么,抬头又问:“方才你说,庞涓那个同谋,是卫人孙宾?”
白虎点头道:“是他自己说的。他在盟誓时说,卫人孙宾愿与庞涓结为生死兄弟,有难共当,有苦同吃。若违此誓,天雷击顶!”
朱威沉思有顷,自语道:“不会是帝丘守尉孙宾吧!如果是他,可就糟了!”
白虎一怔:“为何糟了?”
“那个孙宾是春秋名将孙武子后裔,其祖父孙机是卫相国,我曾与他见过一面,甚是敬服他的为人,可谓是忠勇俱全,体恤民情,堪与白相国比肩。孙机在卫十余年,卫国大治。若不是陛下兴师征伐,卫国本是一片乐土。其父孙操是平阳守丞、叔父孙安是平阳守尉,上将军伐卫时在平阳屠城,二人皆以身殉国,为孙门全了名节。不久前听说,平阳发生瘟疫,孙相国前去探望疫民,染病仙去。如此算来,孙氏一门,只有这个孙宾了。如果真是此人,上将军本是记仇之人,必不饶他。陛下因有河西之败,也必将气撒在此人身上!”
“司徒大人,如此看来,于公于私,于情于义,我们都得救下他们才是。”
“这是通天大案,如何能救?再说,陈轸也不是好应付的。方才他来,为的就是此案,说是陛下甚是关注,要我秉公处置。这是在拿陛下压我,我敢说,此时没准儿他就在陛下那儿。唉,眼下看来,二人纵有天大的委屈,也怕难逃死罪。”
白虎急了,跪下求道:“司徒大人——”
朱威沉思有顷,抬头说道:“你看这样如何?这件事情你只当没有告诉我,我也压根儿不知情。你可去找公孙衍,他点子多,或有办法救二人之命。”
白虎听了,不及告辞,起身走向门外,急急跳上车子:“快,到公孙衍家。”
白虎见过公孙衍,将情由细说一遍。公孙衍思忖有顷,呵呵乐道:“朱司徒已经答应放走他们,你还跑来找我干什么?”
白虎愣了:“他——他何时答应的?”
公孙衍呵呵又是一笑:“看你这脑筋,就不会拐个弯儿。你想想看,你是掌囚大人,犯人眼下就在你的手里,司徒说他压根儿就不知情,你也从未告诉过他,分明就是要你放人!”
“可——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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