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花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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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就算当作陌生人般的聊天。不过，季沫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心机——他们现在聊天，莫冉不会知道。
丁宇飞靠在树上，看着月光下紧皱眉头的小脸，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又很快地恢复认真，说道：“不是所有感情都要和伤心事挂钩的，伤心事却必定与感情有关。”
季沫不明白丁宇飞的话，想想，自己是太过冲动了。她转移话题道：“想说些什么吗？或许心情会好点。”
“我有告诉你我心情不好吗？”
“凭感觉。”季沫很诚实的回答。
“那你的感觉可是要错了哦，你真是一个敏感的人。”
“什么意思？”季沫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她。
“你和莫冉的事我都知道，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她去回避任何人。”
“你并不知道。”季沫说的很平静。丁宇飞并不清楚，那些事，她已经做好埋藏在心里的打算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天在天台上发生了什么。登在报纸上的、只隔了几天就销声匿迹的新闻，也只是之后莫冉在惊吓里做出的笔录。
“这样不适合你。”
说完丁宇飞就挂断了，季沫忙趴在栏杆上找他身影，可惜什么也没有，刚刚在树后面出现的人影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适合她？那什么适合她呢？明天一大早去找莫冉说要和她做好朋友吗？她坐在箱子上，思考丁宇飞的话，可惜未果。
楚晓回来了，楚爸爸送回来的。楚爸爸衣冠整齐，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大老板。他给季沫和小米粒带来了礼物，笑容可掬，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小米粒，甜甜地叫着叔叔。
季沫把楚晓拉到一边，还没问，楚晓就笑道：“是不是问为什么没回来？我也没想到我爸会来这里，还正巧碰到了，我
被狠狠地批了一顿。”楚晓耸耸肩，她做的兼职是前台服务，说好了只在白天做，可是正好有人没来，位置接不上。为了不丢失工作，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对了，我手机没电喽。”楚晓拿出手机，上面的确是黑屏的。
季沫放下了心，丁宇飞走之后她一直没有睡好觉，就怕楚晓遇到什么事情。床上的海绵宝宝陪了她一晚，有些话，也只能对它说了。
“楚晓，小米粒很担心你。”季沫想到小米粒在凌晨醒来过，迷迷糊糊地问她，晓晓回来了没有。季沫让小米粒下来一起睡，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一些。
“太谢谢你们了。”楚晓笑起来抱住季沫。
送走楚伯伯后，零就打电话过来。讲了几分钟后，季沫什么也没说，拿着书本就打算上课去。好在小米粒眼尖，急忙叫住季沫，说：“今天的课是水粉，写生课不用带书。季沫反应过来，看着手上的高数无奈地笑了笑。
老师只布置了一道题就离开了。
季沫嘴里默念了一遍题目，几乎是想都没想，快速地就在画纸上打上细细的铅笔稿，然后将水粉弄在颜料盒上。于此同时，她的周围都是抱怨声——
“明明说好的是写生，怎么让我们画这个啊。”
“就是说，给我们一个题目，老师就可以走了，太过分了！”
“我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破题目啊。”
四周的抱怨声连连，一时半会是安静不下来了。季沫闲着吵，就将位置移到了角落，她想安静的画画。小米粒见状，也将画架搬到季沫的旁边，看着她的画。琢磨了许久，她还是摸不出半点头绪。



30、眷恋分手　失落离别（二）

在去打水的时候，季沫听到小米粒叫住她。季沫停下来，看见她跑着跟上来，拿着水桶说一起。小米粒的纸上还是空白的一片，她削了整盒的铅笔，都没有想出来到底要画什么。最后，她自告奋勇地说帮季沫削铅笔，不过削完了，她也没有动过画纸。
“沫沫，你画的到底是什么啊？。”小米粒问她，季沫的铅笔打的很乱，看上去就是抽象画。
季沫没回答，她现在想着的是零给她打的电话，他希望她能在晚上去一趟“NO”，算是真正地将季沫介绍给大家。当然，丁宇飞和莫冉也会在场。
丁宇飞和莫冉？季沫笑了笑，将水龙头关住，提着水离开。就在昨晚，她坐在阳台上，听丁宇飞说，他和莫冉已经分手。季沫摇摇头，自己的确是太敏感了，又不关自己的事，自己只要自然些就好了。
“沫沫，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啊？”小米粒受不了一直被无视了，说，“老师给的题目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到底什么是生命啊？难道就直接画些花花草草？也太没新意了，说不好还会被老师骂呢。”
小米粒撑着脑袋，什么是生命？人，动物，植物？除了这些她一点都想不出来了，可累坏了她的小脑袋瓜子了。偏头看季沫，她还在埋头苦干。她也不去打扰季沫了，拿起铅笔迅速地在纸上画了一株桃树，将颜料调好，倒了很多白色跟红色。
小米粒瞧着自己的画很是满意，虽然一直以来，自己是以速度来自称的，只要交上作业就成，害的季沫经常跟在后面帮她修改。但这次，她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她在画的中间留下了一大块空白，在下面画上了满地的桃花瓣，右上角一根树枝蔓延下来，干瘪的树枝上看不出半点生命。但是在树枝的尖端，一片桃花瓣却将整幅画衬托出来。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呀……”
后面飘来的声音吓了小米粒一跳，回头，一个女生满脸后悔地看着小米粒的画，再看她手上的画，主题跟小米粒的差不多，只是她的是腊梅。严冬下，只有腊梅依然怒放着鲜红的花朵，白皑皑中一抹红，霎看去很好看。可是两人对比起来，她的意境就显得普通了。
小米粒满意地偷笑了一番，看向四周，大家似乎都不是很满意。有个女生竟直接画了一片花海。不过，中间也有不少好的作品，最让她欣赏的是某个男生的画。以黑色为背景，四处是烧掉的黑色树木，整幅画看起来就只能用四个字来表达——死气沉沉。但在中间，却有个婴儿在啼哭。既发挥了老师的主题，又有保护环境的意识。
看看季沫，似乎也完稿了，她画很久了。小米粒走过去站在季沫身后。她的画让她吓了一
跳，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画上，是一位女生倒在血泊中。背景是一幢高楼，显然，她是楼上跌下来的。或许，是她自己跳下来的。她流了很多血，半张纸上几乎都是红色的颜料，看向季沫的颜料盘，只有红色的颜料见底了。她应该调了很久，画上的血竟那么真实，就像真的从她身体里流出来似的。
而诡异的是，画上的女孩是咧着嘴笑的，嘴巴微张，似乎在和谁讲话。要是把画翻过来，一定以为女孩好好的和谁在讲话，因为她的眼角满是笑意，似乎是少女情窦初开的情怀，她的对面，就是她所喜欢的人。除了那滩血迹，根本看不出女孩已经死了。又有可能，她此时还活着，对着她面前的人笑。
“小米粒，是不是欠缺了什么？”季沫突然问她。
“啊？”小米粒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不敢去看画，胡乱地搪塞过去道，“没，没有吧。”
“这里看上去有点不对。”季沫拖着下巴，终于发现了她一直在找道不足的地方。她拿起笔，又沾了沾红色的颜料，在女孩的脸上，滴了两滴。
颜料不是画上去的，而是季沫拿着笔滴上去的，近乎血的颜色的颜料，就像小女孩真的刚从楼上跳下来，喷出的血溅到了脸上。
小米粒吓坏了，她觉得眼前的人不是季沫。太恐怖了，就像灵异插画一样。不小心地，她差点打翻了路过同学手中的水桶。她吓得急忙跳开一些，整个人几乎颤抖起来。
“小米粒，你怎么了？我的画怎么样？”季沫朝小米粒眨眨眼，调皮地笑道，“要是我投到灵异杂志的话，会不会被录用？”她的表情很轻松。
小米粒松了一口气，原来季沫还是季沫，看来是自己因为外婆的死压力太大了，看到血这些东西就神经过敏。再看看季沫的画，其实并不可怕，只是一堆红色的颜料罢了，人物画的也不仔细，手和身体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很多毛糙的地方。
出来的时候，楚晓已经在等她们了，她笑着问情况怎么样。因为那个变态老师回来后就要求上交所有的画，他会挑出一些好的说要拿去展览，并且会挂半个月。没有认真画的同学肠子都悔清了，各个都跟刚开始的时候抱怨满天。
“晓晓呢晓晓呢？你的怎么样？”小米粒激动地问楚晓，她第一次得到老师的认可，将画拿去展览。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庆祝一番！
“选上了。”楚晓微微笑道。
“我也是我也是，第一次哎。可惜沫沫的没有选上，老师还叹了口气呢。”一直以来老师都很重视季沫的，成绩好又认真，几次班主任都找她当班干部，她都拒绝。学生会的选举她也不去参加，问原因，季
沫只是说要打工没空。但是，也不见得她真有那么忙呀。季沫的性子，连她都猜不透。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季沫朝她们笑笑。
小米粒看着她，认真道：“沫沫你今天有点奇怪。”
“哪有？”
小米粒撅起嘴，将实话说出来：“你画画的时候就不对劲了，而且画还那么血腥，我听说，压力大的艺术生……”
季沫恨不得捂住她的乌鸦嘴，说道：“好啦好啦，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
好不容易找借口支开了小米粒，终于可以清静下来不听她念叨了。什么青少年综合症都出来了，真的好像她得了绝症似的。
季沫把画铺开，画上有很多褶皱的皱痕。顺着画的上方中间，她一扯，画就成了两半。没有丝毫的怜惜，画便成了碎片。季沫拿着一捧红色的碎片，直接丢进垃圾桶里。霎时，垃圾桶的上方，浮着一块块红色的纸片，就跟血肉模糊的皮肤一样，残忍而可怕。
这些都是该忘记的事，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季沫提早了四十分钟出发，NO在学校不远的地方，半小时就能走到，但她还是拒绝了零的邀请。她觉得，自己默默地过去，避免和那些人群打交道，静静地坐在他们中间，虽然存在着，也会被所有人遗忘的。
在门口的时候，季沫看到了零。他穿着白色的外套，向季沫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季沫疑惑地问。这次的聚会大都不是学生，她只知道是零和丁宇飞的朋友，也是一些有钱无所事事的大公子。所以他们说开车来学校接，零邀请季沫的时候她拒绝了。零应该早就走了才对，难道那些人还没来？
“他们早就走了，莫冉说想先去唱歌，所以会晚点到哦，我们先吃饭也来得及。”零看出了季沫的疑惑。她是他女朋友，怎么可以扔下她跟别人去玩呢。
季沫是个很排外的人，也是很坚持原则的人，丁宇飞的朋友不适合她。零反对过讲季沫介绍给大家，她不是蓝蓝，更不是莫冉，不会和陌生的人打交道，更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季沫是他女朋友，他更想让大家知道季沫的存在。
“不想去的话我们可以不去。”零违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啊，我倒也想见见你的朋友呢。”这样就可以更多的了解零了，他们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突然就走到了一起。季沫在很多时候都害怕过，害怕这只是梦境，醒来后零还是大家的王子。而她，也只是崇拜他的平民女孩而已。
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一切。季沫的过去。零的过去。对双方来说都是空白。
季沫在四年前就决定要向前
看，忘掉之前的所有种种。但总在不经意间，记忆还是会如洪水般涌来，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懦弱还是害怕。在那光影交错的瞬间，被捕捉下来的记忆，嘲笑般的被加深了颜色。
季沫就活在这种痛苦中，她经常梦到陆宸慢慢消失的背影，越来越远的路锡的笑脸，最后都成为鲜红色的血水。就如她的画一样，所有的痛苦都封锁在血液中，永远跟随着自己。



31、眷恋分手　失落离别（三）

那自己还在害怕什么呢？一下间，季沫豁然开朗了，她小跑到零身边，抬头对他傻笑着，小心地拉起他的手。
零一惊，没想到季沫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季沫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好学生的模板，当然，还有传统女人的思想。未经她的同意，他根本不敢碰她丝毫。但是，刚才季沫的笑容，才是真正让他吃惊的源泉。季沫很少笑，皱起来的眉头几乎是她的标志，虽然他不知道她在忧愁什么。
“刚刚，才是真正的你吧。”零反握住季沫的手，紧紧地。
季沫不解，问：“什么？”
“没什么，我们今天是情侣装哦。”零拍拍季沫的头，笑道。
“呀？”季沫观察起自己的衣服来，她只看到零穿着白色的外套，却忽略了自己恰好也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外套，里面是黄色的裙子，下面穿着铅笔裤和款式新颖的帆布鞋。很清新的搭配，是楚晓帮她挑的。
之前一直的尴尬一下子化解了，绕过两条街，他们来到“NO”的门口。
三十分钟的路程，变得特别漫长。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