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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的星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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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需要跟的。下面的手术才是见主刀医生真功夫的,再说,王医生都叫她了,怎么她也不能不去。
且喜推着秦闵予,找到了病房,又看着护士长指挥两个男护士把秦闵予从床上抬到他的病床上,她想帮忙,却连手放在哪里是好都不知道。
“来,我告诉你一下护理的注意事项。”护士长把她领走,边走边说。“他现在还不会觉得疼,大概下午的时候,才会过药劲。今天需要卧床,你可以适当给他翻身,但一定要小心他的伤口。吃东西要等排气以后,渴的话,用棉签给他沾沾嘴唇。住院手续,一会我会找人带你去办。”然后,让她随一个护工领了一些住院用品,才放她回去。
秦闵予躺在床上,好像已经睡着了。且喜把东西轻轻放在一边,就过来把点滴的速度调慢些,又用手握住那个管子。
“干吗?”秦闵予忽然睁开眼睛,对于她古怪的举动出声询问。
“哦,不是的,我就是觉得这个药水太凉了,你还在发烧呢,怎么受得了。”且喜有些蠢蠢的解释。的确,看到他那么遭罪的躺在床上,身上很多管子,还连着很多仪器,她没护理过病人,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也就傻傻的做了。
“别哭了。”秦闵予看了看她,忽然说。
“喔。”且喜用手擦了擦脸,“我也不想哭的,谁知道了,就是流眼泪。我是不是特没用?”
“嗯。”秦闵予也没客气,这会儿腰腿都木木的,感觉特别异样。病痛倒是没关系了,可是一个哭的不停的顾且喜,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渴么?护士长给了我一包棉签,说可以沾水给你润唇。”
“不用。”秦闵予没有多少力气说话,昨天开始就胃疼,一直也没吃什么东西。
“那需要我干什么?”
秦闵予想摇头,说什么也不需要,却怕这样,她会真的听话,就这么走了。“就坐着吧。”
且喜把自己热乎乎的手放在秦闵予手下面,捂着他的手,“好,你睡会儿,趁现在还不疼。”
秦闵予想说,自己并不困,可不知道是药物的缘故,还是自己太累了,他只略微挣扎了一下,就睡着了。甚至且喜松开他的手,他也只是醒了一下,看到且喜的背影,又沉入梦乡。
下午,丁止夙终于有空喘息一下,过来把且喜叫出去到食堂吃饭。
“爱哭鬼,不哭了?”
“别笑我了,我也不想的,不是太突然了么。”
“别人都以为他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病了呢,直向我打听,还说,他女朋友哭得好可怜啊!”丁止夙笑着,“顾且喜,他日我若有生病,谢绝你探望。”
“为什么?”
“你比较适合直接去殡仪馆。”说完,她再也不顾形象,哈哈大笑。
且喜看着止夙笑,她也知道,止夙无非也是为了让她放松一点,才开的玩笑。可她真的笑不出来,“止夙,或者真的去殡仪馆,我就哭不出来了。让我眼看着他怎样,这才是最最受不了的。”
且喜的眼圈又有点泛红,丁止夙忙说:“快吃吧,吃过了好去护理他。对了,要不要给他请个看护?你一个人可不行,也不大方便,他家里人还联络不上。对了,不然,我通知一下郑有庆吧,看看他能不能过来帮忙。”
且喜的雷达侦测到讯息,“你们一直有联络,私底下?”
“没有,还不是最近聚会才联系上的,只是有他的电话号码罢了。用不用,给句话!”
“还是问秦闵予自己吧,看他的意思,他需要再叫吧。”且喜直觉的觉得,秦闵予未必想熟人见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那可不行,你去看看别的病房,都是几个人护理一个。你护理他,本来就不方便,何况,晚上你不是还得回家,你回家了他一样需要人护理。你可别犯糊涂啊!”
“嗯。”对于刚刚破冰的自己的婚姻,且喜还是没勇气请假夜不归宿的。她明白止夙的意思,秦闵予或者需要人照顾,但这个人并不是非她不可。如果过了这么多年,还没参透这一层,也真是虚度了那些时日。
“一会短信联系。晚上我要是不在这里,你过来照看他一下。”且喜嘱咐她,毕竟她是医生。
“嗯,我下班前会过来看看的,你放心吧。”
回到病房,秦闵予已经醒了,正睁开眼睛看着什么。
“什么时候醒的?这会儿觉得疼了吧?”且喜把大衣脱掉,坐在他床边。“我到医院门口买了报纸,要看么?还是看会儿电视?”
“不用。”秦闵予转过头来,“赵苇杭是吴荻以前的男朋友吧。”
“好像是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怎么知道的,吴老师说的?”且喜不怎么在意的归整手边的东西。
秦闵予看且喜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干脆想翻身对着另外一面,对着她,根本无话可说。可他忘记了他的刀口,突然用力之下,他都疼得没能忍住,“啊!”的一声,又恢复平躺的状态。
“怎么了,总是这个姿势很累吧,我帮你翻身。”她进来之前,特意到护理站很认真的请教了一下怎么帮病人翻身的问题,就是怕自己毛毛躁躁的做不好。现在是理论上准备好了,就看实践了。
且喜又搓了下手,贴在脸上觉得温度还行,才伸进秦闵予的被里。“呀!”湿滑的触感,分明是裸露的肌肤,且喜马上缩手。
“你怎么没穿衣服啊?”且喜脱口而出。
“只是没穿上衣,”秦闵予感觉刀口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反而是头疼起来,是啊,有个顾且喜,她是不会让别人那么好受就是了。“你喊什么!”
“哦,知道了。那现在给你穿衣服么?”
“不用了,晚点你回家给我拿两套睡衣,我不想穿医院的衣服。”
且喜点点头,“也是,虽然好像高温消毒的很彻底,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衣服。刚刚那个阿姨给我拿衣服,我展开一看,后背是个大洞,据说就是消毒时候弄的。”且喜把那套陪笑脸才要来的崭新的病号服放在一边,“还有什么你要的,我回去一并拿来。”
“毛巾,牙具,剃须刀,床单,被,拖鞋,饭盒,餐具,”秦闵予说,“想到的就这些,你回去看着收拾吧,有个大旅行包在柜里。香皂之类的你在这里买就行,我用哪种你都知道。”
且喜在那里记录着,“好。阿姨他们哪天回来?”
“过两天吧,我还没打电话。”
“那告诉郑有庆来好不?你晚上也需要人看护,请人护理还是不如熟人方便。还是我回家里那边找找小天他们?”
“算了,请人吧,都有工作。”说完,他就不再开口,紧皱的眉头却暴露了他正在忍受疼痛。
“好的。等你打完针,我就联系好。然后,回家拿需要的东西给你送过来。”且喜也不再讲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药水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流入他的体内。
在止夙的帮忙下,且喜很快请到了人照顾秦闵予,小伙子看起来很有经验很能干。两个人合力给秦闵予翻了下身,让他侧卧,之后且喜又小声交待了几句,就拿着秦闵予的钥匙回他家了。
路上,赵苇杭打来电话,问她几点下班,要顺路接她。
“你下班了么?”
“嗯,今天事情不多,这就可以走了。”
“不用接我了,我没在单位。我同学住院,我帮他带东西过去。”
“需要我帮忙么?”
“这里打车很方便,你过来也堵车,不用了。晚饭可能得晚点吃,你回去先吃点水果。”这时,车停了,司机等着且喜付钱,且喜没等赵苇杭回答,就匆匆挂断电话。

第二十二章



等且喜终于赶回自己家,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了。
一进屋,就闻到饭菜的味道,两个菜,一个汤,摆在桌子上。赵苇杭坐在沙发里面看新闻联播。
见到她回来,他起身说:“时间正好,菜也刚刚才做好。”
且喜脱了鞋就冲过来,“你做的?”
“嗯。换衣服,洗手,过来吃饭。”赵苇杭开始盛饭。
且喜出来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和自己做的味道不同,但只会更好吃一点。“你做的这么好,怎么总是我做饭?”
赵苇杭闻言,抬头看着她,“谁规定必须做的好的人去做?”他顿了一顿,“是丁止夙住院了么?”
“不是的,是别的同学,你不认识的。”
“还有哪个同学能让你哭成这样?”赵苇杭很感兴趣的问。
“呃,”且喜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刚从国外回来,也是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
“男朋友?”赵苇杭有点了然。
“不是的,我们的关系很清楚的,就是朋友,”且喜想了想怎么去确切的表达这种关系,“嗯,但不是特别清白。”
赵苇杭笑了笑,“顾且喜,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还有这样的关系呢?”
且喜低头喝汤,一点一点的,“是啊,那时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有什么了不起的,怪傻的吧。”
“知道傻,就行了。今天又是怎么回事?”穷根究底也不是赵苇杭的风格,但话说到这里,不问一下,也说不过去。
“他阑尾炎手术,家人都去外地了,这两天我或者还得经常过去。”
“嗯,快吃饭吧,早点休息。”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且喜也无从揣测他的心情。何况,她今天是真的累了,且不说四处折腾,单是哭这一项,就让她觉得头部缺氧,疼得很。
第二天早上,止夙给她打电话,说秦闵予已经可以吃点东西了。且喜打算做点粥给他送去。
“赵苇杭,你一会送我到医院吧,然后我自己坐车上班。”
看着顾且喜非常勤奋的在搅那锅小米粥,赵苇杭皱了皱眉,说:“顾且喜,你不会以为在我这里报备了一下,就可以完全的为所欲为了吧!”
且喜马上见风转舵,“怎么会呢,我自己送去吧,你上班。”
“顾且喜,我是指,你是不是要为了你那个不大清白,施展你的十八般武艺了?”
“我知道我的手艺不行,”且喜举着勺子笑嘻嘻的,“可能就这两天吧。他家里没人,等他爸妈从乡下回来,我就不用献丑了。”
赵苇杭看着这样的且喜,也真是拿她没有办法,“把粥装好,吃饭,我送你过去。”
因为赵苇杭还在楼下等她,且喜把粥送过去,也不好多逗留,只是嘱咐秦闵予多少要吃些,就想下楼了。
那个看护倒是特别爱说话,“姐,一起吃点吧,你拿来这么多,哥他现在还不能吃太多,我吃不完也是可惜了。”
且喜望向秦闵予,不防他正向这边看过来,对于这个提议,他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
且喜不由得有点慌乱,秦闵予的眼神甚至是多少带点期盼的,她胡乱的说了句:“不了,我还得上班。你们慢慢吃,明天我送饭时候再取这个饭盒好了。”就跑着下楼了。时间还充裕得很,但如果不奔跑,就会觉得有些恐慌,似乎身后有人要抓住她一样。
上了车,赵苇杭只是看了看她,“医院的供暖很不错。”
“你怎么知道?”
赵苇杭没说话,只是伸手在她脸侧点了一下,然后递给她看,那上面是滴汗珠。
且喜啐了一下,忙找出手绢给他擦了。“你怎么这么无聊!”
“是啊,不无聊能车接车送的伺候你会旧情人么。”赵苇杭冷冷的自嘲。
“赵苇杭,你真是个小气的、脾气古怪的、别扭的大叔。”
赵苇杭正待发动车子,听且喜这么说,忽然转身过来,对着且喜,两只手握着两侧衣襟,突然张开,又很严肃的掩上,径自把车驶离医院。
且喜看得是目瞪口呆,她觉得赵苇杭的幽默越来越脱离她能理解的范围,可事后,想起来,还忍不住的笑,连累自己也变得古怪兮兮的。
下车的时候,且喜酝酿了一下,怎么也得做个姿态,笼络一下他。就想绕到赵苇杭那侧,送一个感谢加道别的亲吻。可她刚走到车尾,车就开走了,留下她站在那里,看着车远去的方向,傻站着半天。
忽然有人从且喜背后很逗趣的问:“顾且喜,从实招来,男朋友吧!”
且喜还停留在对于自己愚蠢的无限懊恼中,“不是,我丈夫。”
“呀?”黄老师平时的淑女形象全部毁于一旦,“怎么会?!”她即使在震惊之中,也懂得分辨,如果称呼为“老公”,那么还不能确定是合法夫妻,但如果称谓为“丈夫”,就应该是正式领证的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快说!”
清早的校门前,来来往往的都是教师,黄老师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让且喜顿时成了焦点人物。她忙把大衣上面的帽子戴上,出名也没这么个出法。“快走吧。”试图逃离现场。
可黄老师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中,怎么能不让她震撼,且喜才多大,二十三,已经结婚。而她自己,向来都把且喜划归自己这类的,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就该早日成家,相夫教子,在大学里安稳的享受余生。可她,至今,还没把自己推销出去,已经是奔三的年纪,说不心焦,那是扯。“顾且喜,你等我啊!”
且喜终于没能躲过黄老师的盘问,当然,一切说清楚以后,且喜还是如释重负的,毕竟,以黄老师的传播速度,很快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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