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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拥抱的天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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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别这样,大厅正举行派对,若是要外人知道舒……”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幸而及时咽了下去,江黎昕走到落地窗边,将额头贴在窗上,丁管家看不到他的表情,十分担心,“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为了夫人临终的托付,您就……”
“原谅他也原谅凌萱,是吗?”江黎昕缓缓抬起头,却突然“咚”一声,将额头重重的磕在窗子上,他伏在那里,全身剧烈颤抖着,“到今天才发现,原谅一个人的代价居然这样沉重。”
“少爷,我明白您心里的痛,可很多时候我们必须要试着原谅,因为我们舍不得让他从生活里消失。”
“掬幽小姐,”护士小
姐叫住正要进电梯间的掬幽,“掬薇小姐已转入VIP病房,您乘电梯到十五楼,第一个路口左转第二间,有任何需要随时通知我们。”
她道了谢,按护士小姐的指引推开病房的门,伫立窗前的男子回过头,彬彬有礼道:“掬幽小姐,你好。”
掬幽短暂的沉默了会儿,终于说:“您好。”
淡淡的阳光照进来,江煜城眼底微微泛起笑意,话语也透着温和的客气:“很抱歉这么晚才来探望掬薇小姐,这间病房是医院最好的病房,另外我还请了私人医生24小时照顾她,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可以随时告诉我。”
“谢谢。”
“那我先走了,”到了门边江煜城顿了下步子,“我向你保证,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你姐姐。”



、距离(1)

清晨,阳光洒进全玻璃顶的花房,周围全是盛开的蔷薇,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露珠来回滚动,餐桌上摆放着鲜榨蔬菜汁、南瓜红米豆浆、法式蛋皮土司和香蕉松饼,江黎昕推开门微微一笑,露出招牌的洁白牙齿:“早上好,父亲。”
江煜城自财经报纸中抬起头,淡淡地扫他一眼道:“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
他眼底光芒一闪,蕴着浓浓的笑意:“不是似乎很好,是本来就好,二十六年了,这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江煜城唇角略略一沉,旋即面色如常:“今晚下班后过来参加凌萱的葬礼祷告。”
江黎昕笑得像个羞涩的小男生,颊边甚至露出酒窝:“今晚我要和俞晗蕾共进晚餐,没空参加。”他穿着件红色衬衫,如盛放娇艳的芍药,江煜城只觉一片绚烂夺目的颜色充斥眼眸,那种灼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本能的低下头:“俞晗蕾是谁,她对你很重要吗?”
他还是露着漂亮的酒窝:“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女孩,我会答应和她约会是因为闲暇时间太多,不知该怎样打发,仅此而已。”
“如果你不是认真对待她,就不要答应她的邀约,给了她希望再让她绝望,对任何女孩来说都是最深的伤害,黎昕,你已经长大了,希望这些道理不用我这个做父亲的再和你提,”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凌萱已经过世了,这最后一次你就不能选择尊重她吗?”
他的眼睛在玻璃折射下显得深不可测,如冬日的夜,看不出任何端倪:“父亲,您从小就教导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凌萱活着的时候那样伤害我,现在她死了,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尊重她,”他冷冷一笑,“况且,她只是您众多妻子中的一个。”
江煜城瞳孔急剧收缩,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彻底激怒了:“黎昕,你简直是冷血动物!”
“我是冷血动物,父亲,夜深人静从大醉中醒来,面对漆黑的窗户,只希望快点天亮,这种滋味你有没有尝过?今朝有酒今朝醉,连明天会怎样都不愿去想不肯去想,这种日子你有没有过过?这么多年,我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些心碎这些凄凉,感觉到底有多苦你又懂吗?”他一仰头喝下蔬菜汁,眼中闪过稍纵即逝的痛苦,好像喝下去的是穿肠蚀骨的毒药,“父亲,如果今天是我的葬礼,而凌萱不愿意参加,你也会对她这么生气吗?”
江煜城呆住了,他无意识地抓紧桌布的流苏,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会儿,终于松开手,脚步蹒跚地离开花房。
“幽幽,”因为身体极度虚弱,掬薇到次日中午才从睡梦中
转醒,她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掬幽,“舒玄呢?”
“舒玄哥在隔壁病房。”掬幽坐在病床边,她穿了件白色雪纺纱短衫,粉色百褶裙,看起来如阳光安逸雅致,“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就带你去看他。”
掬薇挣扎着起身:“我现在就想去。”
“不行,”见她诧异地望着自己,掬幽轻拂长发,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注视,“医生交待不让你下床走动,再说,舒玄哥也不能见客。”
“舒玄没事吧?”
“当然没事,”掬幽扬起唇瓣,一笑间有着难以言喻的柔软温存,声音亦是恬婉,“掬薇,先休息好吗?”
一个护士走进来:“掬薇小姐,请问江先生送的花要放在哪儿?”
掬幽接过来:“给我就好。”
“幽幽,江先生是谁?”
“江煜城。”掬幽把花□花瓶里,“掬薇,其实他是车祸受害的另一方。”
掬薇的脸“唰”得一下白了,阳光下看去无半分人色:“幽幽,难道我注定要和他们家纠缠不清吗?”
“你想太多了,”掬幽嫣然一笑,笑颜竟比瓶中的花束还美,“江先生人很好,温和儒雅、风度翩翩,和江黎昕的不可理喻完全判若两人,而且他是真心要照顾我们。”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掬薇小姐,身体好些了吗,这些是时令水果,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谢谢您,”掬薇显得有些无措,“其实您不用感到内疚,这次车祸我们也有责任,如果不是舒玄逆行……”
“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别再提了,”他笑容极温和,“其实掬薇小姐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我也是昨天听浩南说,才知道你们和凌菲竟然是从小一起到大的朋友,真没想到我们会有这么深的渊源。”
掬薇垂下眼睑,声音低低的:“是啊。”
“明天我让黎昕来探望你们,他成天嚷着要见舒玄的女朋友呢。”
“不用,”掬幽触电似的大喊,见他看着自己,她强自镇定道,“我的意思是别麻烦了,我们和他不是很熟,而且掬薇需要静养。”
“既然这样就算了,”江煜城笑了笑,“掬薇小姐,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你见到我不用太拘谨。”
“好。”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参加舒玄的葬礼。”
“江先生,”掬薇猛地抓住他的手,她手心滚烫如烙铁,“你说谁的葬礼,”她转过脸看掬幽,眼睛里仿佛能滴出血来,“幽幽,你不是告诉我舒玄在隔壁的病房吗,你在骗我对不对?”
“掬薇,你听我解释……你
要坚强……”坚强,从车祸到现在她一直很坚强,可掬幽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近乎愤怒地喊道:“舒玄到底怎么了?”
掬幽的声音遥远得如从天际飘过来一般:“舒玄哥在车祸那夜就离开了……”
她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仿佛一切只是场噩梦,只要她用力睁开眼睛就会醒来,就可以看到季舒玄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她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他怎么可能离开,他许诺过陪她一起忘记江黎昕,他许诺过让她一生幸福无忧,可他也发誓就算自己死掉,也不会让她伤到一丝一毫。
她受了很轻很轻的伤,可他却死掉了,他怎么舍得丢下她一个人迎接充满未知的日子,她听到掬幽在旁边说:“掬薇,我求你哭一场吧,你这样会憋坏自己的。”她扬着脸,不明白为什么要哭,她只是恨自己,三年的朝夕相处,却没有一秒钟忘掉江黎昕,就是这样的她却让他为自己死了,她永远记得,在倒地的一刹那,他紧紧拥住她,连滚数圈直至体力不支,她木然地坐在那里,迷惑而困顿地注视着掬幽,没有知觉,没有意识,什么都没有,仿佛一切都丧失了,慢慢的她恢复意识,她发疯般地冲下床,掬幽死命拉住她,她只是哭叫:“幽幽,你让我去看他好不好,求求你,让我去看他好不好?舒玄在等我,他在等我去看他。”
“掬薇,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她哭得全身发抖,声音嘶哑而绝望,“我一定要见他,我有好多好多抱歉要和他说,你答应我好不好?如果不去见他,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她不停地哭,所有的眼泪仿佛都在这一霎那涌了出来,她一遍一遍地重复,“我求你,幽幽,我求你……”
“我带你去。”一个沉静的声音响起,“幽幽,我理解掬薇的感受,如果我是她,我也会去的。”江煜城蹲□子,他伸出手,“我带你去。”
掬薇似乎震动了,他承诺的样子让她想起季舒玄,终于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里,迷迷糊糊说了句:“谢谢。”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病床上了,随意按下遥控器,电视里正播放一部台湾偶像剧,一群男孩在打篮球,白色的球衣,古铜的肌肤,发梢上的汗珠随着奔跑一滴滴飞舞到空中,就像上次高烧时,季舒玄气喘吁吁地抱着保温桶冲进来,金色阳光的照射下,他每一滴汗珠都变成七彩的宝石:“大难不死,必有锅粥。”
那些数不清的美好,如今只能存在她的回忆里。
掬幽接到电话去饰品店送设计稿,刚出电梯间却被一股猛力撞了下,手里的画稿尽数散落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
撞到她的男生拼命道歉,蹲□子和她一起捡画稿,因为同时去捡,他的手不小心按在她手上,他手指微凉,距离太近,掬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抬起头,清凉的风吹过耳畔,吹起他白袍的下摆,吹起她淡粉色百褶裙,像是两朵迎风绽放的蔷薇花,他微微怔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说:“是你?”
她双眸莹然如水晶,嘴角笑意浅浅:“是我。”
廖琪轩含笑说:“咱们这是什么缘份,每次遇见你第一句话都是对不起。”
掬幽看着他胸前的牌子—“神经外科,廖琪轩”,于是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何掬幽,笑容可掬的掬,空谷幽兰的幽,朋友都叫我幽幽。”
他伸出手盈握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姐姐前两天出了意外,在这所医院就诊。”
“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谢谢。”她看着他,“我姐姐要去参加她未婚夫的葬礼,可主治医师希望她尽量不要移动,但因为我姐姐很坚持,所以他只能持保留意见,我知道应该遵照医嘱……”绚丽的晚霞照着她的侧影,如花瓣上最温柔的一抹色调,娇嫩得令人心疼,“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我不能让她失望,所以请你帮我确认一下,如果执意要去,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承受得住?”
她愿意向他咨询自己亲人的病况,一定是把他当做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他不禁微笑:“好呀。”
掬幽笑逐颜开,率先迈开步子:“那走吧。”
“幽幽,”他叫住她,“明天我陪你去吧。”
她迟迟没有回答,廖琪轩有些心慌,正要说些什么,掬幽却突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周围仿佛都安静下来,走廊里那样嘈杂不堪,却像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她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乌溜溜的望着他:“明天早晨七点半,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距离(2)

清晨掬薇踏进葬礼大厅,远远就看到季舒玄含笑注视她,她慢慢走近,伸出手抚摸着黑色的相框,照片放得很大,隔着冰冷的玻璃,她的手指划过他的唇线,他一直都笑得那样温暖,像萦绕在她身畔的阳光,何太太搂着她,眼泪“噗噗”地往下掉,她的声音很轻:“妈,舒玄说过要给我幸福,他说过的。”
何太太泪流满面:“掬薇,别傻了,舒玄他回不来了。”
她不傻,是他亲口对她说的,会让她一生幸福无忧,可他不知道,她从没有爱过他,一天一小时一分钟甚至一秒钟都没有,但现在他却为她死了。
她不是没有试过,她也不是没有心,她更不是没有感受到他对她的好,她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接受他,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至亲,也只有他这样爱她,她慢慢地蹲下来,依偎在母亲怀里,她辜负了他的爱,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除了内疚,她没有别的办法,就像麦兜说的那段话,“拿着包子,我忽然明白,原来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没有鱼丸,没有粗面,没去马尔代夫没有张保仔的宝藏,而张保仔,也没有吃过那个包子。”
是的,没有爱就是没有爱,无法爱上就是无法爱上,就算有再多的时间,再多的机会,结局还是一样。
“二姐,”掬雪小声道,“你不是说等葬礼过后再告诉大姐吗?”
“对不起,”江煜城歉然,“是我不小心说走了嘴。”
“您不用感到自责,掬薇必须坚强起来,习惯没有舒玄哥在身边的日子,我想只有狠狠痛过之后,她才有勇气迎接未来,其实我应该感谢您……”掬幽眸子晶莹透亮,像两丸饱满的水银,“是您让我有勇气面对一切。”
清冷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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