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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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

言灵谖抓着书包的肩带，走上楼梯，旁边的学生上上下下。她低着头，一如既往的低着头。她走进班级，坐回自己的位子，她正想将书包放进抽屉，她的手一摸，发现抽屉里有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抽屉里有两个盒子，她伸手将盒子拿出来，一看，一个盒子是装着一个蛋糕。另外一个是个包装漂亮的盒子。言灵谖将两个盒子都放在桌上，抱着书包发呆。她才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这个礼物是谁送的？正思考着，缪晗予来了。她抓着缪晗予的衣角。“晗予，这些是你送的吗？”言灵谖指着桌上的东西。

缪晗予笑道：“我刚刚到，怎么可能是我。这些是什么？”

“我早上来的时候就发现我的抽屉里有这些东西了。”言灵谖倍感疑惑。

缪晗予拿起蛋糕盒子，打量道：“也许我昨晚梦游，来学校把礼物放在抽屉里想让你有个惊喜。”缪晗予看到言灵谖还在苦恼，便打趣道：“说不定是哪个暗恋你的神秘男子。”

“怎么可能？”言灵谖抢回两个盒子，想想还是将它们藏在抽屉。

缪晗予拍拍言灵谖，“你怎么不问温暖曦，也许是温暖曦送的，他对你那么好。”

温暖曦？言灵谖自从上次演讲之后就很少和温暖曦讲话了。以前有的没的，她都会和温暖曦说，可是那次在公交车上感到害怕之后就尽量少和他说话了。她和他已经是真正的普通同学了。她是不会问他的。就算真的是他送的。不，不会是他送的。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过后。。。。。




、第九杯

第九杯

中午时间，言灵谖和缪晗予准备去午饭。缪晗予看着路旁的小花问言灵谖：“你的那个礼物是谁送的，你查出来了吗？”

“不知道。”言灵谖想起那天晚上回家拆了礼物，里面是一块蓝色的手表。

“依我看呢，就是温暖曦送的。不要猜，就是他送的。”

“不会吧。”

“说实话，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温暖曦对你不一样，特别的好，特别的关心，特别的在意。”缪晗予认真地说。

“哪里，他是班长，对大家都好。”

“对你就不一样。”缪晗予挽着言灵谖的手。“他肯定喜欢你。”

言灵谖先是一愣，后又镇定道：“不会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就像你和我一样，是很好的朋友。”

“男女之间是没有纯友谊的。”

“有，我和温暖曦之间就是。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温暖曦，人家也不喜欢我。再说我和他不可能，我们之间太熟悉了。他在我心里很重要，就像你和苏念一样。你不要再误会我了。”

“可是，全班同学都这么认为，都以为你和他在一起。”

“没有就是没有。”言灵谖已经懒得解释了。

“真的？我再认真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喜欢他？”缪晗予的眼里全是认真。

言灵谖停下脚步，认真认真地看着缪晗予，“我言灵谖不可能会喜欢温暖曦的。再说我最近很少和他说话。”言灵谖不明白为什么缪晗予总是不厌其烦地问她和温暖曦的事。

“对耶。”缪晗予继续往前走。言灵谖也跟着她走，“最近真的很少看到你和他说话了。他是不是做什么让你生气了？”

“没有。”有的只是害怕。

“灵谖。”

缪晗予和言灵谖定眼一看，温暖曦站在他们的前面。言灵谖下意识地想逃开他的目光，还是被缪晗予拉到他面前。“你吃饭了没？”言灵谖开口问。

不知为什么温暖曦的脸上绽开了花，笑着回答：“吃过了。”

“哦。我还以为你有空请我们两个吃饭呢。”言灵谖权当遇见随便说说。

“好呀。我很乐意请你们吃饭呢。”

“真的？”言灵谖左拐，“不用了，我只是开玩笑。”言灵谖只觉得头顶幽幽传来一句话，“可我是认真的。”

言灵谖走进一家沙县小吃，缪晗予走到里头占位子去了。只剩下言灵谖和温暖曦站在外面向老板点餐，“两碗拌粉，一笼饺子。”

“这就够了？”温暖曦问。

“够了。不然你以为我要吃多少？”

“你不是经常喊饿？”

言灵谖突然回想起多少次转过身向这个粮仓讨吃的，他们的关系是很好的。到底为什么自己在他和她之间树立了一道墙？“呵呵。”言灵谖不知回答什么，只是笑两声。

许久，温暖曦才道：“可不可以告诉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不和我说话？”

“有嘛？”言灵谖开始装傻。“没有吧。”

温暖曦也是笑着：“已经有43天了。有43天你没和我说话了。”

言灵谖却是一惊，她已经有43天没和温暖曦讲过话了。她更加惊奇的是，温暖曦竟然记得这么精确，43天！“呵呵……有嘛。哪里？”言灵谖开始打太极。

“真的。”他站到门口，言灵谖也随过去。“从演讲那天开始，你就没有和我说过话。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没有，你想太多了。最近学习压力大呀，马上又要质检了。我还要当律师呢。我当然要认真念书了。”

“是吗？”他的声音，音调低沉。

“是。你那么厉害，当然不用认真学习成绩也好了，哪像我，先天智力不足，后天只能靠勤奋了。呵呵……缪晗予在里面，我进去看看。”说着言灵谖就匆匆走进店铺。言灵谖走到缪晗予的前面，坐下后问缪晗予：“你干嘛跑那么快，就我和温暖曦多尴尬呀？”

“我不想当电灯泡呀。”缪晗予笑着看言灵谖。

突然温暖曦在门口喊了一声，“你们先吃吧，我先走了。”

言灵谖应了声，“哦。”就低下头。

言灵谖和缪晗予吃完准备付钱时，老板说已经付过钱了。言灵谖知道是温暖曦，她这样故意疏远温暖曦是不是太残忍？

疏远残忍

今天是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天。

有点小雨，言灵谖托着腮帮看着窗外，走廊外的树还是那么茂盛，上面还是有松鼠钻来钻去，好似没有烦恼，可是不是你看它没有烦恼，它就没有烦恼，不是谁都喜欢把烦恼放在脸上。她转了眼，天空阴的吓人，雨帘似的雨，密密匝匝下着，斜风细雨。由于学校教学楼盖的高，所以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公路，车子川流不息，言灵谖低头看看自己自己身上的校服。明天之后就不用再穿这件白色带蓝条的校服了，她曾经有一万次嫌弃过这校服，可是现在却有些不舍，穿了三年，校服有些旧了，可是每次老妈总是洗的很干净，因为老妈说衣服干净人就有精神。她再看看黑板，数学老师阿man总是嫌弃这黑板不够用，一直希望学校可以换块大。黑板右上角上写着今天的值日生。还有倒计时一天。她又看着讲台桌，语文老师总是坐着，英语老师菊梅姐也是喜欢一只手撑着讲台桌，一手拿着课本讲课。而班主任，那个漂亮的女老师，每次讲课也是慷慨激扬的。时间过的很快。她以为时间还有很多，路还很长，一回头才发现，高中三年就这样走过了，头发早已长长。这里留下了最美好的时光。她看着自己的桌面，她的桌面书是最少的，她不是很喜欢把书本叠在桌面上，她是霸道的，老嫌弃桌子太小。而大家的桌面，书本叠得和山一样。她拿出一本小册子，里面都是英语单词。她放开册子，里面密密麻麻用红笔做的记号。她曾经那么热爱地坐在学校的某棵大树下，然后背单词，她坐眨阶梯上，看着树叶飘然而下，她会捡起树叶，用笔在上面写上一些话，然后再将树叶向上抛。让她的心里话随风飘扬。而现在，一切都即将结束，她终于明白头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变长，而她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拉大。在这三年的时光过后，她不会忘记漂亮的班主任，还有许多的老师，不会忘记这里有缪晗予和苏念，还有温暖曦。她不再刻意与温暖曦保持距离，因为她想明白了，如果她百分百确信她和温暖曦是纯友谊，她有何必刻意去维持他们之间的距离呢？

后天就是要上战场了。

她会记住这段时光里的所有人和事。

她会记得缪晗予教她折纸鹤，苏念和她一起踩着路灯在操场上散步。她也不会忘记温暖曦每次都很认真听她的废话。还有很多很多，都在记忆里。

时光给的唯一馈赠就是那忘不了的回忆。

高考过后

谢师宴。

高考结束后，谢师宴如期而至。她今天穿了一件背带裤，扎了高高的马尾，她高兴的参加谢师宴，尽管高考不尽人意。

在酒桌上，女副班长终于当着老师面承认了她和同班的一位男生的恋情。老师们笑着说：“我们早就是知道了。只是不好意思捅破。”还有很多情侣也在今晚浮出水面。这些平时的地下工作分子，现在开始大大方方地轮番向老师敬酒，老师们也是笑呵呵的，言灵谖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敬酒也是挺开心，可是不知是哪个捣蛋的男生起了哄，让言灵谖和温暖曦向老师们敬酒。言灵谖一听，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低头直吃菜。言灵谖一直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食物，眼角看到那些调皮的男生正左右拉着温暖曦，要温暖曦和她一起去给老师敬酒，温暖曦直摇手拒绝。

不知他们闹了多久，言灵谖抬头时看到温暖曦坐在角落里。他是背对她的，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只是看起来像而已。言灵谖继续夹菜，吃菜。

吃完饭后，他们嚷嚷着要去唱歌。于是他们来到了酒店的附属ktv　。

言灵谖和缪晗予坐在角落里，苏念没有参加谢师宴，听说她回北京了，言灵谖突然也想唱歌，要唱《心墙》，但是言灵谖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也没过去点歌，还是坐在角落和他们聊天。不知是谁点了《心墙》，言灵谖听到伴奏，开心地说：“我要唱这首歌。”

言灵谖唱完歌了，坐回角落。班主任突然像言灵谖招手，让言灵谖坐到她身边去。言灵谖心里挺喜欢这个老师的，小小的个子却为班级付出，担起所有人的梦想。她在工作上很出色，对每个学生也是关爱有加，她对言灵谖也是极好的，她们亦师亦友。言灵谖绕过同学，坐到班主任的旁边，班主任搂过言灵谖的肩，笑着说：“刚刚的歌唱的很好听。”

言灵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班主任突然压低了声调，“我今天晚上一直想找你说话。”

言灵谖以为老师要说高考的事情，“什么事呀？”

“刚刚你说要唱歌，就是你刚刚你唱的那首歌是暖曦点的。”言灵谖的心里晃动了一下。“暖曦人很不错。老师们都看的出来他是个很好的人。”老师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的事，老师也有听说。”原来老师们也是八卦的。“你和他有没有可能？暖曦的人真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你们可以成的话，老师也是高兴的。”

为什么连班主任都误会了。

一旁的女副班长听到了，也插脚进来，“灵谖，温暖曦对你那么好。今晚温暖曦的心情都不好，一直坐在角落里。什么话也不说。”

言灵谖沉默，没有表情。

班主任又开始小心翼翼地问道：“有没有可能。”

大家都在等言灵谖的答案。

温暖曦载着她上学，温暖曦永远都极其认真真诚地听言灵谖海阔天空的乱谈一气，言灵谖有一次被校门口的小贩欺负了，温暖曦帮着她出头，每次言灵谖英语听写不过关，被罚留下抄单词，他都会在她身后默默陪着她，还专门为她做了一本单词小册子，提高她的英语。他带她去看整条公路亮起来的景观，在高考前夜为了使她放松，陪她走了一个晚上。为了她，他的变成了粮仓。她和缪晗予吵架了，他帮着她们和好。还有很多，很多，很多。温暖曦是温暖的，时时刻刻温暖着她。他不是在她身后，他永远都在她身边，都不用她回头，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会在她是身边。

言灵谖缓缓抬头，“我和他……只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不可能。”“不可能”三个字咬的很轻，怕伤害到谁。

“这样呀。”班主任的眉头皱了皱。“那也要和暖曦说清楚，说清楚对大家都好。”

“对呀。这样子，对温暖曦也有好处。”

言灵谖再次停下了头，昏暗的视线里，看到温暖曦坐着，他的背影如同黑得没有尽头的夜，深邃，苍穹，平静地没有波澜。灭了所有的生力，只剩下无尽的黑色。

言灵谖拉过女副班长，耳语了一句话。





、第十杯

第十杯

言灵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往下坠。她无力伸手。陆地离她越来越远，她不敢往下看，不敢看下面的万丈深渊。她连一丝空气都抓不到。绝望到想放弃呼吸空气。

她不想对着自己的家人，她不想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抑制到窒息。她跑回房间。她没有开灯，就站在窗前，眼睛有点酸痛，她哭到忘了该如何停下。她掏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屏幕。犹豫了会，还是按下拨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