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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青春付给了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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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妹子专注地听着,她脸上流动着夏国强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刚烈的女人温柔起来是那么美。夏国强唱完,把吉他放在一边,抱住了辣妹子。
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从小辣不怕……辣妹子从小不怕辣……
心情复杂的夏国强,牌打得心不在焉,嘴里哼哼着:就像你十八岁的时候,给你一个姑娘!
别唱了,接着贴纸条!老六用一只手,熟练地洗牌。
夏国强脸上几乎没有空间再贴纸条了,额头上贴了两排,腮帮子上贴了两排,嘴里噙着一排,鼻子上都贴了两张,整张脸像是盖着一挂大布帘子,这一张,真不知道该贴在哪里好,看着夏国强正拿着纸条犯愁,我说:算了,别玩了。
不行!老六只有两张纸条,含在嘴里说话时,纸条被嘴里喷出的气吹得一根根直立起来。
这样吧。我说:夏国强去买饭,饿死了快。
凭啥我去买饭啊?
老六觉得我的主意不错,说:你不去买饭谁去买饭?你脸上的纸条最多。
可开始没说脸上纸条多就要买饭啊。夏国强不服。
算了,赶紧去吧。我说:一会儿学校中午放学,全是学生,不好买。
要不咱重新开始,一人抽一张牌,谁牌小谁去买饭?夏国强说。
老六坚决不同意,和夏国强争执起来。他们越争执我就越饿,早晨就没吃饭,从起床就开始打牌,一直打到现在,肚子里就像飞进了一只老母鸡,一边啄着里面仅存的一点食物,一边咕咕直叫,不时用爪子刨一下我的肠子或胃壁。
听夏国强的,一人抽一张牌!我不耐烦了,把老六洗好的扑克重新洗了一遍:老六先抽!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六(4)
凭啥我先抽啊。老六说:夏国强先抽。
这个建议是夏国强提出的,他已经不用为摘掉自己脸上的纸条而付出劳动了,因此,对抽牌顺序没有意见,他大模大样地从中间抽了一张,亮开,是一张方片五。
我操。老六说:还用抽吗,我闭着眼抽出来的也会比你大。
我想提醒老六语言表达上的错误,我们是对着牌的反面抽牌,在亮开之前,谁也看不见牌的大小,闭着眼抽,和睁着眼抽的效果根本没区别。当然,老六只是信口一说,他也根本没闭眼,而是把最上面那张牌抽出来,轻轻掀开:黑桃八。
我抽牌之前,夏国强把牌从我手里抢过去,重新洗了两遍。真不明白,我们什么时候一个个都那么懒,连出门买饭都不愿动弹。我随便抽出一张,反甩到桌面上:梅花四。
夏国强长缓了一口气,老六说:快去吧,给我买个鸡蛋火烧。
学校门口那家卖的不好吃。我说:不如东方红大街上的。
凑合吧。夏国强说:我也要个鸡蛋火烧。
鸡屎火烧。我窝了半肚子气走出门,觉得自己竟然不饿了。
我说的一点儿没错,学校门口卖的鸡蛋火烧,的确没东方红大街上卖的好吃,但价格相对要便宜一点儿。每到中午和傍晚吃饭时,学校门口除了能买到鸡蛋火烧,还能买到烧饼油条,豆浆稀饭和各种炒菜。卖饭的都是附近的居民,他们一到时间,就推着车子在这里拉开长队。他们的饭菜比学校食堂的饭菜花样要多,味道也稍微好些,不少学生都会到这儿买饭。夏国强也是在这儿请辣妹子吃的凉皮。
在这儿买饭,需要经验和技巧。否则,非上当不可。我刚来楚丘一中上高一时,看到有家卖炒菜的,嘴里喊着:肉炒蒜苔!肉炒蒜苔!他车子上的大盆里盛满了绿油油的蒜苔,上面有很多肥瘦相宜的肉片。在肉片的诱惑下,我买了一份儿,交了钱,才发现,他盛菜的勺子是从菜盆的一个角落往下挖,盛上来的全是蒜苔,根本就看不见一片肉,那些诱人的肉片,不过是在一盆蒜苔表面轻轻撒了一层,还没有菜里撒的盐多。后来我触类旁通,不光是肉炒蒜苔,这里卖的肉炒芸豆、肉炒芹菜、肉炒冬瓜都和肉没有关系,甚至和炒也没有关系,都只是芸豆、芹菜、冬瓜的一种清炖做法。难怪老六看到我和小黄毛接吻,问外面那个男生是否吃肉,那个男生说他有汤。有汤喝,就不错了,除了不小心咬住自己的舌头,哪儿有什么肉可吃?
明白肉炒系列的原理后,我们只在这里买一些小吃,比如鸡蛋火烧,炒凉皮、烧饼夹海带,煎饼卷鸡蛋等,这些廉价实惠的小吃,一次次填饱了我们空空的胃,让我们在复杂的环境之中浩荡成长。
我买了三个鸡蛋火烧,用纸包着往回走,一进胡同,就看见几张熟悉的脸,对我虎视眈眈。
米哥,就是他。峰子对站在他旁边的黑胖子说。
就是他,唐哥。小胖子对站在他旁边的高个子说。
米老鼠和唐老鸭——就是他们,就是在电影院门口,把我和老六揍得昏天黑地的——黑胖子和高个子。
他们竟然有这么卡通的外号,真令人匪夷所思。
我刹那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做出了唯一能做的反应——掉头飞奔。
峰子他们对我的第一次堵截没能成功,并不是因为我跑得比他们快,而是正巧学校放学,校门口汹涌的人流让我躲过一劫。
我找到马小刚,第二天和夏国强、老六一起去教室堵峰子,同样没堵到,小胖子和那两个男生也不在教室。周小敏说他们几个两天没来上课。。  。。  最好的txt下载网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六(5)
周小敏还一脸关心地问我到底发生了啥事,我说啥事都没发生,天下太平社会安定香港明年就回归到时候没事过去玩说不定在马路上就能碰见周润发刘德华还有黑帮街头枪战千万别信那全都是在拍电影。
我知道,我们在堵峰子的同时,峰子也在堵我们。他不可能天天和米老鼠唐老鸭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天天和马小刚在一起,马小刚,也不可能天天叫着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兄弟跟着。双方都希望在自己人多时遭遇他们人少时,也都不愿意在同时人多时狭路相逢,那会是一场惨烈得无法想象的战斗。我们为这场随时都会发生的肉搏提心吊胆,不敢回租的房子里过夜,那是我们的大本营,一旦被围剿,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避免被围剿的后果,白天,我们几乎都集中在一起,去录像厅,去台球室,去电子游戏厅,晚上去喝酒,醉醺醺地到马小刚家住。马小刚的一张大床挤四个人,连翻身都难,干脆横着睡觉,半条腿伸到床外,这种别扭的姿势让我们难以迅速入眠,只能以互相讲笑话去给自己放松。
有一次,老六讲了一个笑话,把我们笑得受不了了,像一只只蚕在就要吃光了的桑叶上蠕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我们先是紧张了一下,以为是峰子他们。马小刚说:镇静。
我们迅速穿好了衣服,换上了鞋子,系紧了鞋带。
别紧张。马小刚大手一摆:有朋自远方来,敢来我家堵人?他们没这个胆。
果然,我们听到了海涛的声音:刚哥!我海涛!刚哥!在家不?
老六打开门,领着海涛回到了房间,嘴里骂骂咧咧的:这么晚了,你来弄啥?
海涛在床沿坐下:快高考了,压力大,来找你们拉拉呱,放松放松。
老六说:我们都挤成这样了,你还来放松?
无妨。马小刚说:让海涛也在这里睡就行,这张床,四个人能挤,五个人,也绰绰有余。
说完,马小刚递给海涛一支红塔山。海涛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
海涛啥会儿开始吸烟了?我问道。
偶尔。海涛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打火机,把烟点着,还没抽,就咳嗽了两口,像是已经被烟呛到了。
马小刚笑了,潇洒地吐了一个烟圈,溜圆。
刚哥真厉害。海涛也试着吐烟圈,吐不成形。
别学了。我也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深蓝色的烟雾分成三股,从嘴巴和鼻孔里同时冒出来:我都不会。
老六和夏国强吐烟圈的水平虽然不如马小刚,但比我高很多。夏国强将一口烟含在嘴里,嘴巴绷得像鸡屁股,只张一个小口,然后,他用手指轻轻敲打腮帮,一串烟圈从他嘴里脱出。
我们五个人并排坐在床沿,兴致勃勃地吐起了烟圈。在马小刚的示范下,我和海涛很快学会了吐烟圈的技巧,一会儿工夫,竟也能吐出像样的烟圈了。
来,咱们一发来。马小刚说:看我的手势。
我们每人把一口烟含在嘴里,马小刚伸出三根手指头,用动作向我们示意:三、二、一。五个烟圈同时从我们嘴里飘出,越飘越大,在空中交汇在了一起。
牛。老六说:亚运会的标志!
奥运会。夏国强说:亚运会的标志是熊猫盼盼。
亚运会在咱中国办了。我说:奥运会,跟咱没关系。
差矣。马小刚叹了一口气:前两年,咱也申办奥运会了,没成功。不知道啥时候,在咱中国,能举办奥运会。
在楚丘举办才好呢!老六说:一中操场那么大,啥项目不能举行?
拉倒吧。夏国强说:咱那个操场,上次开运动会,扔标枪都差点扎住人。
第二天一早,我们决定和马小刚告别,回自己租的房子住。说实话,我们再这么住下去,真受不了了,横躺在床上的姿势实在难受,睡觉时,悬空的小腿几乎变成了没有感知的木头,膝盖像两片生锈的金属合叶,随时都有折断的危险。
与其这样难受死,还不如被人打死。
何况,被人打死的可能性不大,发展下去,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被自己难受死。
马小刚也没留我们,估计他的小腿和膝盖也早就忍无可忍。
马小刚用豪迈的话为我们壮行:要是他们真敢不择手段,先下手为强,我就让米老鼠变成死老鼠,唐老鸭变成烤鸭。
有马小刚这句话,我们胆子壮了不少。临别时,马小刚又送我们三根橡胶棒,他说这种橡胶棒打人不会在皮肤上留下伤痕,却很容易就把人打成内伤。就这样,我们腰里别着三根橡胶棒,回到租的房子里,往床上一躺,伸开手脚,舒服无比,尽管,天还没黑,我们也不准备出去了,打算就这样狠狠睡上一觉,谁知道眼睛刚闭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这是,这么晚才来。老六睡迷糊了,还以为是白天。
房东也是,大白天的,咋还把院子门给插上。夏国强说。
是我们来的时候插的。我说。
门越敲越急,越敲越响。开始的声音还是敲门,后来,就变成了砸门、踹门。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带着这种预感,我走出屋子。
院门在峰子的猛踹下几乎要轰然倒下,敞开的门缝将近半米,我看到峰子后面,站着一大群人,也许,并没有我们揍峰子那天的人多,可从门缝往外看,除了人头,还是人头。
我赶紧把夏国强和老六从屋子里叫出来,老六脑子活,马上就想到了主意:跳墙。
我们慌忙换上鞋,一个接一个攀上墙头,又一个接一个从墙上跳下去,这条胡同和进我们院子大门的那条胡同是平行的,但它不是两头都通,而是只有一头可以出去,我们往出胡同的方向飞奔,刚跑了两步,从胡同口出来七八个人,最前面的,是守株待兔的米老鼠和唐老鸭,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根两尺长的白色木棒,一个个歪着脑袋,狞笑着,向我们一步步逼来。
我操。我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跳墙,这下,想跳回去,断然没有可能。
拼了吧。老六说。
拼了!
我们把橡胶棒从腰里扯出来,高高举起,像三名武士举起手中的刀,我们嘴里叫喊着,他们也在叫喊着,我们不但听不清彼此的叫喊,连自己喊的是什么也听不清。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冲。
我们,冲了过去。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十七(1)
气似沧洲胜,风为青春好。
相及盛年时,无令叹衰老。
——闾丘均《临水亭》
这个春天,济南很多地方都在修路。
当然,并不是从这个春天开始济南才修路,这些年,济南一直都在修路,不管春夏,还是秋冬。这条路修完,修下一条,下一条路修完,再修下下一条。有的路修了好多遍,第一遍豆腐渣工程,重修第二遍,第二遍刚修完,又要扩宽,再修第三遍,乌黑的柏油路面还没褪一点儿色,又要刨开,修地下的煤气管道,煤气管道修完了,刚填上,又要刨开,修自来水管,自来水管修完,也要等填上土,铺好路,一切就绪后,再刨开,修下水道。
出租车司机常笑谈:应该给济南的每一条路都装上拉锁。
这个春天,我住的房子两边都在修路,政府为加快修路的进程,工人们白天晚上都在作业。即使是夜深人静,屋里依然能听到咔嗒咔嗒的巨响。
这个春天,我和沈小琴建立了一个二人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很愉快。
沈小琴具备了一个电脑游戏迷的潜质,她跟我在一起后,结束了自己只会玩祖玛、连连看和劲舞团的游戏人生。
我教会沈小琴玩魔兽,沈小琴很快就入了魔道,每天都要主动和我玩上一局。她的游戏水平突飞猛进,很快就青出于蓝胜于蓝。沈小琴点鼠标的速度飞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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