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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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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三十九 苦王爷

景王朱载圳是嘉靖的第四个儿子,他的三个哥哥,大哥出生两个月就夭折了,那时朱载圳还没出世,二哥做了十几年的太子,在胡马南侵之前不久也死了——那是景王的人生中的最重要的机会!他身边的人,比如他的老师胡敬宗就积极地四处活动,但最终也没有如愿,因为朱载圳上面还有一个三哥——裕王朱载,也就是当今的隆庆皇帝。 

当年朱载圳曾经很感激

直到王直乱京华,朱载圳作为人质之一被软禁入海,在船舱中的那些日子里,哪怕王直已经尽量照顾了,但对自幼锦衣绣食的他来说仍然是人生中最苦的一段日子了。

之后他便浑浑噩噩地被带到了海州,在严世蕃的安排下成了吸引北京注意力的活工具,在嘉靖和隆庆的斗争还没结束的时候,朱载圳和三哥的斗争就已经结束了。

回到北京城以后,兄弟俩先是抱头痛哭了一阵,然后他就被送到了天津,在路上,还是少年的他忍不住想:“三哥抱住自己哭的时候,那眼泪是真的吗?”

或许是真的吧,只是他已经无法相信什么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当初由于自己的存在,三哥在二哥死后也没当上太子,只是封了裕王。虽然嘉靖别有借口,说是自己的前两个太子都夭折了,担心封了太子以后朱载也走上同样的命运,但明眼人都很清楚,嘉靖皇帝是更喜欢朱载圳的,如果不是朝议的阻力在,光考虑个人喜恶的话,或许嘉靖就不顾长幼次序立朱载圳为太子了。

因为这个缘故,哪怕是在当上皇帝之后,朱载以及拥立朱载的大臣们在对待朱载圳时都比对待其他王子不同,因为对隆庆来说,朱载圳曾经是他帝位最大的威胁。

当初。朱载圳感激过为自己争夺太子之位的老师、宾客、门人、太监,可呆在天津的王府里时,他忽然很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三哥对自己也许就不会向现在这样忌惮,自己或许就能做个更舒心的太平王爷了。

可惜这一切如今都已经不可扭转。

这如履薄冰地日子。让朱载圳每天吃山珍海味也觉得没滋味。穿绫罗绸缎也觉得不顺心。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过地日子。比大街上地叫花子都不如!

“叫花子至少还自由些!”

可朱载圳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还真会闹穷。

朱元璋定下地国策中。对皇子地保护极其严密。哪怕不受皇帝待见。按常理朱载圳也会有封地。虽然没有封地地政权。但每年例行地大笔开销费用也少不了。

可是这一年。在朱载圳回京后就不离不弃、跟在他身边替他打理地胡敬宗忽然现例银没到。他跑到有司衙门询问。得到地回复却是:“右都御使如今正在清点诸王封禄。说诸王地俸禄要迟点。”

如今地右都御使。正是已被士林视为李哲爪牙地高拱。

胡敬宗虽然正烧着景王这口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灶,可对朝中的变化仍然是了如指掌,一听之下大怒道:“高拱算什么东西,敢来截王爷的例银!这些目无君长地暴户,难道连这太祖成祖定下来的规矩都不顾了吗?”

这可还真叫他说对了!

高拱这次的作为不是针对景王,而是有心要从这里拿钱。朱元璋对他地子孙照顾得实在太周到了,所有皇家宗室一生下来,就有一个严密的登记手续。子孙列名之后,他这一生的费用从生老病死国家就全包了,而且大概是为了保证皇族的尊贵,朱元璋又不许他的子孙考科举走仕途的道路,更不许他的子孙经商,至于打工就更不用提了,因此洪武皇帝的子子孙孙,除了北京城里的皇帝以及几十位藩王之外,其他地一爬出娘胎就被决定了要做一个制度下的废人。而且朱元璋对子孙的恩泽当真是不分远近。只要是他的血脉他就要他所创立的大明朝廷都养着。

而朱元璋更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子孙越来越多,几百个王侯加上数以万计的宗室奉养,给国家地财政造成了极大的负担,据徐阶的粗略估计,地方上的赋税有将近四成在供应各地的藩王、宗室,剩下的才转太仓!天下供养朱家的费用,竟远远过了全国的军费!

眼下南海战事将起。朝中叫嚷着增兵。李彦直却因缺少经费而无法成行,因此竟然就把脑筋动到藩王宗室的头上来了。当然他也没有自己出面。而是将这份重任交付到了高拱手中。

这当然是一个很危险地差事,但高拱很爽快地就接过了这个重任,因为“此举若成,则为国家之大幸,拱纵身死刀下,亦将含笑九泉。”

这时他已经做到了右都御使,并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李彦直在北京地代言,他将夺取藩王供养这个想法告诉内阁诸大学士时,就连徐阶一时间也惊呆了。

“你不要命了么?”

而高拱的回答依然是他在给李彦直信中所说地那番豪言壮语!

“可是此事干系皇室尊严,若是轻易动摇……”徐阶叹道:“只怕陛下也不会同意啊。”

这两年里隆庆皇帝虽然从未真正地掌握到政权,但徐阶等阁臣对他也保持着应有的尊重,两年来隆庆对内阁各项施政基本都很配合,可要是高拱想夺取诸王俸禄,那小皇帝会如何反应就难说了。

诸王对皇室虽有威胁,但威胁不重,在当前外姓大兴的形势下,诸王反而是小皇帝的羽翼。

“你要真想这么做,”方钝对高拱的主意本身并无抵触,他考虑的竟也只是事情的成败:“那最好先准备几十万大军分头守在各地藩王府邸外面,因为你命令一下,只怕就会有几十个藩王同时举事,要来清君侧了!”

虽然诸王起事,未必能成,但全国所有王爷一起造反,天下非大乱不可!

“事情自然不能那么做!”高拱说:“拱倒有一谋,自己寻思着或能行,就不知诸公赞成否。”

徐阶便问:“你想如何?”

高拱说道:“天下宗室,如今怕不有十几万!这十几万人里面,真能过富贵日子的也不过几百人,剩下的大多数人其实都被这宗人府制度给绑死了,不能考科举,不能做生意,靠着每年从县衙门领到的那点银两在家挨穷等死!想想这些人也着实可怜。我想此事若要办,不妨从这里着手,许他们考科举、做生意以自谋生路。此路一开,必得众穷宗室的响应,富贵宗室、各地藩王纵然反对,因为事不干己,也不会一下子就起来造反。那些穷宗室既然肯去读书做生意了,那么国家就没理由供养他们了,便可先将这一部分人的供奉砍了。之后由疏而亲,由穷贱而富贵,再削减诸藩王的供养便顺理成章,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众宰执面面相觑,都觉得高拱此计好毒——因他看透了诸藩王不会为穷宗室做最激烈的反应,但等十几万穷宗室都解决掉了再动富贵宗室,那时诸藩王再想造反也势单力薄了!

“这事从兵法上来说……”张经似笑非笑地道:“倒也行得。”

其他人却都不敢说话,徐阶沉吟许久,道:“这事嘛,要做也可以,不过得有个挑头上书的人!”

高拱道:“我来上!”

“不行,”徐阶道:“让李哲来上吧。大家心里都明白,这钱是要给他做军饷的,他既想要钱,这黑脸就得他来演!”

 之四十 释宗室

徐阶与内阁大臣商议过后,便派人秘会李彦直,李彦直召心腹商量,风启认为这件事的政治风险太大,没必要去触这根弦,蒋逸凡亦以为然,陈羽霆却道:“朱家远宗乃是一群蠢蠹!就该把他们的爵禄都削了。// 再说,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虽没了官府的供养,但做一个要自己谋生的人,也胜过做一头靠别人养的猪!这种事情,都督你就该出头!”

这时南海之事渐紧,传言葡萄牙国王已派遣一个总督来同时管理印度、马六甲海峡事务,将两个地方的大权合二为一,以维护日益落入中国人手里的香料航道,这种动作,已是有意对抗大明在南海日益加深的影响力,据说西班牙方面也有了动作。华番之间的关系日渐紧张。

欧洲与南中国海相隔万里,消息虽然传到,但那总督就算来了,做好准备,时间也将以年月计。

李彦直思考了一夜,第二天决定采用陈羽霆的意见,风启和蒋逸凡都感到有些诧异,因为李彦直不像是陈羽霆这样不知变通的人,李彦直却说:“我这么决定乃是有更深远的考虑,非为了眼前的财政收入而已。”

蒋逸凡便请问他考虑的是什么,李彦直说道:“如今朱家的皇权究竟是一只真老虎,还是一只纸老虎,还是要动一动才能知道。但皇室的威权,等闲是触碰不得的,只是若连今日的我都不敢碰,将来还有哪个大臣敢碰?”

蒋逸凡道:“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御史试探一下,那样更加保险。”

李彦直回顾风启:“若是先让御史出头,你认为成败之数如何?”

风启心里盘算了一下道:“必败无疑!就算只是按高拱的意思先动普通宗室,那些藩王也一定会群起而攻之!”

李彦直颔道:“不错!若是先遣个小御史打头阵,那些亲近我们的见我李哲都不出头,他们着什么急,也一定会等一等。他们都要等等。那帮墙头草就更不会露面了,而那些朱家藩王、守旧大臣却一定会奋力反扑。这件事十有**就会失败,因为没人会为几个小御史去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们若败了这第一阵,就会增加士林对皇室的畏惧,增加朱家的权威,让天下人认为皇室终究还是动不得的。往后我们也不好动了,我们之后的大臣若再思改革,阻力就会大很多。”

风启点头道:“但要由都督出头,亲近我们地大臣怕我倒台他们受到牵连,便会积极靠拢过来,那些墙头草惧怕都督地威势,势利的多半就会声援,谨慎些地也会噤声。就是那些藩王,在我们第一次出招时怕也不敢大肆反击,那样我们的胜算就很高了。只要胜了第一仗。接下来便依照对付普通宗室的义理,可逐步裁撤诸藩了。”

蒋逸凡沉思片刻,道:“此事纵然要行,也得循序渐进,先对付弱的,再对付强的。先喂它们一点糖,在下毒药!”跟着说了自己地谋略,李彦直道:“好,就依你。”蒋逸凡说:“第一仗我们应该能胜,但到了后面。诸藩王要真动起来。三舍你只怕不好受。****”

李彦直笑道:“我既想办此事,便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哪怕就是罢官下野。我也认了。”

风启和蒋逸凡都脸色微变,道:“都督,不会这么严重吧?”

陈羽霆却道:“下野就下野!若我们做的是为国为民的真事业,都督就算下野了,天下人也会支持都督的!”

风启和蒋逸凡听了面面相觑,陈羽霆这句话他们乍听之下似乎冲动幼稚,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内里蕴含着极大的自信力,李彦直还在其位时能保其富贵官爵、身家性命那不难,但要是下野了还能自保甚至东山再起,那就证明他的实力已经越了朝廷所给的官职牢不可拔了!

忽然之间,蒋逸凡竟冒出这样地念头来:“这两年羽霆行事正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却又事事都得到都督的支持,现在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是真地幼稚盲目,还是看透世情、明白自己立场后的自觉行动?”

三人出来后,蒋逸凡对陈羽霆道:“自你来上海,三舍对你倒是言听计从了。”

陈羽霆一笑,说:“我却不觉得这是什么言听计从,只是觉得三舍的这个决定很合我的胃口罢了。既然所谋是为国家,哪里顾虑得这许多?就是败了,也是一场豪举!”说完便回衙门办差去了。

只有两人时,风启指着他对蒋逸凡说:“三舍这一举动,虽然会得罪一大帮人,指不定还要掀起轩然大波,不过已经在开海中得到利益的人却会更加紧密地靠拢,使仇恨而亲快,这倒也不算坏事。^^^^”

蒋逸凡道:“这样不走了一个极端了么?手持两端和稀泥不是更好?”

风启笑道:“我们据上海,开市舶,逼上皇,断漕运,有哪件事是手持两端、居中持衡的?我们从来都是走在风口浪尖啊,现在才想和稀泥,谁认?”

数日后,李彦直便上了一章奏表,他当然不会愚蠢到一下子就去摸众嫡亲藩王的老虎鼻子,而是先奏一本《请许四代以外宗室远亲入学疏》,这封奏疏却是针对和皇帝关系在四代以外、又没有嫡传王爵的普通宗室,奏疏中列举这些疏远宗室的种种贫困可怜之状,说他们虽得政府的供养,但是不能入学,不能做官,不能经商,甚至连远游都有限制,所以纵有谋生地手段也没法用。贫穷家百姓,到了实在没办法时还能去当长工短工补贴家用,但他们恪于旧制,却连公开做点小买卖都不行,国家要照顾得他们衣食无缺嘛财政实在是力所不及,只能让他们领点小钱勉强度日,有些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以至于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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