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者无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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瀬玖　　皿　
淑芬道：“爹，他们不会发现我是女的。”
瀬玖道：“胡、胡说！就算外面看不出来，脱了衣服一起洗澡也发现了！你以为打仗行军是请客吃饭？！十天半月不洗澡也是有的，遇到个水塘就都光着屁股跳下去，回来后你还怎么做我濑家的小姐！”
淑芬道：“我能忍，一个月不洗也没关系。”
瀬玖道：“……你道士伯伯知道你这样不讲卫生会难过的。”
淑芬道：“比起洗澡，为爹分忧为国家报效才是更应该做的事情。”
瀬玖还说训斥，岂料兵部侍郎听说瀬玖大驾光临，百忙之中赶来迎接，见了礼，激动高声道：“濑将军此次肯让二公子从军真是为我们输送了一个好苗子啊！”
原来，瀬玖来的晚了些，早前已经在校场举行了几场新兵大比武啥的——乃是从新兵中挑出几个看着像点样子的下场比试，长官们从中物色什夫长或者卫队亲兵啥的，可以说是个出人头地的第一脚，若踢得好才是真的好。
那点名的长官也是听着瀬玖的传说长大的，想知道濑府二公子是真本事还是假把式，故而特意点名淑芬下场比试。而几场混战下来，淑芬竟所向披靡，手下败将躺了一地，就这么成了场中的兵王啥的，传到那侍郎的耳朵里更是心花怒放，他也是瀬玖嫡系，昔日在这就长官麾下效力，如今对这功夫了得的二公子也很捧着，刚刚跑过来时听了半耳朵说洗澡不方便不讲卫生啥的，当下又打包票道：“大将军放心，二公子在军中那是立刻就可以授衔的，当个百夫长千夫长就是个校尉啥的也不是问题，待遇从优，生活上可以最大限度地照顾，卫生条件也可以考虑，不行就专门拨个帐篷单独给二公子洗澡用，不用跟那些臭兵蛋子混一起。”还没咋地，这兵部侍郎就极力给解决生活问题了。
瀬玖嫌他添乱，冷哼道：“你的好意心领了，只是小……犬是瞒着家来偷跑出来的报名玩的，不必当真，现在就请给他取消资格，当一切没发生过。”
兵部侍郎道：“……啊？”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处。
就在此时忽见一队骠骑人马呼啦啦将校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仪仗大摆，冠盖云集的样子，竟是御驾亲临了。
大前驱太监们来暖场维持秩序啥的，屁大的功夫就井然有序了，昭康帝携匂王一驾到，乌泱泱一片人叩拜天子，山呼万岁啥的。
当朝天子乃是出了名的仁君，意思意思就让众卿平身，道：“朕今日来只是想对征兵工作表示重视，众卿任重而道远，肩负国家使命，俱辛苦……咦，这不是濑大将军！竟然来报名了！真是可喜可贺！！”昭康帝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亲切地上前拉住瀬玖的手腕就要往御辇上让啥的。
兵部侍郎上来机灵劲了，道：“皇上，其实来报名的不是濑大将军本人，而是二公子濑叔汾，那真是将门虎子，刚刚兵王大赛拔得头筹乃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将才呢，不过濑将军本人似乎觉得二公子还有待磨炼……”
昭康帝就歪着脑袋有点出乎意料的样子不知道咋办比较好。
这时候同时跟来的匂王开口说话了，道：“大将军果真一门忠烈合家团圆，还请将二公子带上前来让我皇兄和本王亲自鉴赏一番。”
瀬玖咬牙道：“小……犬胡闹，根本就是瞒着家里内人和我来玩的，不能作数……”
昭康帝就好奇地问瀬玖道：“大将军，朕只听说你有一子二女一女婿，啥时候还有个二公子？”
兵部侍郎才觉过味来，心想坏了，闯祸了……肯定是大将军外宅的私生子啥的来要功名了，自己无意间帮了倒忙！真的是！一看见那公子长得颇有几分瀬玖年轻时的模样便觉得肯定是他家的孩子没错，然而，没想到他生母可能不是如今濑府当家的那位！这可咋办！听说大将军十分惧内，回去要是给打了罚了啥的赶明儿迁怒到自己身上……不敢想了……
匂王把他家皇兄拉回御辇上坐着，道：“皇兄，濑家二公子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既然功夫了得就要英雄莫问出处。”
瀬玖拦不住，那濑叔汾临危不惧上前面圣。
匂王上下打量了几眼，怪道：“你不是淑芬吗？！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淑芬从小就当做他哥的伴读，也颇上了几年贵族子弟校，和匂王做了几年同窗。后来几年自濑家大公子濑貔候外出游学之后淑芬也从学校辍学回家，跟着道士读书，跟着奶娘等人学女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学做闺秀了。故而和匂王等旧日同窗也有几年不见，然而再见之下仍旧能认出彼此来。
淑芬低头道：“匂王殿下别来无恙。”
兵部侍郎放下一点心来，这么看来二公子的事情皇家也是知道的，和匂王也能攀上交情，那么也不算是他一个人捅的篓子啥的。
匂王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要来也应该是你哥皮猴那家伙吧。”
淑芬道：“回禀匂王殿，阿爹年迈不堪军旅之苦，长兄远游未知家园罹难，淑芬愿着黄金甲，从此替爷征。”
匂王就上下又看了他几眼，点头道：“难为你有一片忠孝两全之心。”
昭康帝就低声问弟弟道：“三儿，你和濑家的认识？果真是二儿子吗？”
匂王就笑着拍拍他皇兄的手，道：“皇兄你擎好吧。”
又对瀬玖道：“大将军，你养的好儿子！”
瀬玖虽不十分怕他，然，毕竟此事较真起来自家有欺君之嫌，好说不好听，故而，道：“犬子年幼无知还请皇上匂王勿要怪罪，老臣愿挂帅出征为君上分忧。”
淑芬忙道：“草民愿代父出征。”
瀬玖道：“我去！”
淑芬道：“我去。”
瀬玖抬头就要骂这不懂事的孩子，匂王笑道：“濑将军父子果真精忠报国争先恐后，然，这样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你父子二人就在圣驾前过过招如何？”
好歹毒的娃！瀬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明明和他家皮猴差不多大，怎么生得这样阴险！
淑芬也迟疑犹豫，不敢和他爹动手。
瀬玖待要不从，匂王拉昭康的袖子道：“皇兄，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昭康道：“还是三儿聪明——大将军，就这么办吧，不过父子间点到为止可千万不要为了这个名额动了真格的就不好，都是为国家效力，有心就好。”
话说到这份上，瀬玖无法，再说动起手来他又不会输，故而，命人牵了他一匹座骑，沉着下场。
淑芬见他爹如此也随后跳入场中，骑得乃是今早从他家马厩里偷出来的一匹枣红大马——乃是他爹送给他哥哥的生日礼物，这些年来都是她想着照顾养着，故而和她感情还不错。
“父子二人”一个金甲战士，一个银甲老将，将旗在空中烈烈飞扬，天空、大地、并飞鸟一起见证这即将发生于黑一代和红二代之间的战斗……
战斗伊始，两匹战马就嘶鸣着冲向阵地中央，瀬玖战功彪著，一刀一枪都是实战中得来，举重若轻，和自己女儿打自然也是手下留情的，然而，很快他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对手。
再看淑芬，认真地拆对每一招，无论是骑术还是枪术还是臂力腰力什么的，基本功竟然出奇地扎实，十招过后仍旧进退得宜没有露出败像来。
瀬玖奇了，略分开招式，跳出战圈，骑马审视道：“我不记得请过师父教你骑射，女红倒是每日都检查，你这是跟谁学的？！”
淑芬道：“只是小时候跟着哥哥上学的时候在学堂体育课上受了点骑射的教育，上了马自然就会打仗了……”
瀬玖　皿，体育课学的……朝廷的素质教育水平真这么高吗？！
然，这女儿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眼皮底下长大，确实没见过她背着练功啥的，要不早打断她腿啥的。
然，现在瀬玖也没有信心能打断她腿了，再次加入战圈不觉就更认真些。
淑芬渐觉吃力，然，亦表现沉稳，没有自乱阵脚，和马匹的契合度也很高，有些时候几乎让人感到人马合一的完美演绎什么的……
瀬玖越发吃惊，下手愈狠，然，淑芬进一步发挥了她坚忍不拔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的核心价值观，顽强地抵抗着！
终于百余招过后，淑芬一个不敌被她爹墙挑落马，头盔都滚落一旁，头发散下来，狼狈起身，羞愧拱手道：“爹，孩儿认输。”
瀬玖满意，心想，嗯，头发散下来了，接下来该被发现她的女儿身身份了吧，戏里啥的不都是这么演的嘛，头发一散啥的就知道是女的了……
然而，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再一次彰显出来，淑芬立刻被一群激动的新兵啥的给围住了，纷纷道：“濑公子！你真是纯爷们！！”
“有种！！是俺们学习的榜样！”
“叉！真牛B！！真牛掰！！”
“二公子！你能在独眼战神手下走百余招还全身以退！！虽败犹荣！是男人就要像你这样啊！！”
瀬玖忍不住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她的头发……”
有个懂事的把头盔给捡起来送过去。
淑芬就有点低调的沮丧，觉得输了比赛不能代父从军，夹在腋下，也不戴上。
新兵们又纷纷议论道：“怎么觉得这个一身泥土乱糟糟的旷野造型更能体现雄性的草莽之气啥的！真的汉子都要这样不拘小节！”
瀬玖简直无语了，养出这样的女儿他该骄傲咩？……
帝辇之上，匂王终于拍了三下手当做鼓掌，笑道：“果真是对骁勇善战的好‘父子’，皇兄你说觉得谁更厉害？”
昭康道：“舞枪弄棒的我看不太懂，然，从结果来看似乎是大将军赢了吧，姜还是老的辣。”
匂王道：“话是不错，不过该谁出征倒是个问题。”
瀬玖道：“不是说比武定输赢？”
匂王道：“是说比武来着，可是并没说输的去还是赢的去。”
昭康就打圆场道：“呵呵，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再好好商议，总之今日朕心大悦啊，哈哈。。。”
结果回去后第二天宫里就下旨了，说让濑叔汾代父从军，瀬玖在家颐养天年……啥呀！瀬玖不禁仰天而问。

3、第　3　章　。。。

接完圣旨后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瀬玖有点动气，他这么大个将军，虽说退二线了，可是说让个P亲王说涮就给涮了，太不拿将军当干部了。故，想进宫找昭康匂王兄弟来评评理什么的。然，白旭梅不让，问一旁垂首侍立的淑芬是什么想法。
淑芬就照实说了，说知道家里的难处不忍心看她爹永定河边骨看道士伯伯春闺梦中人的，她哥人在江湖漂，能派上用场的怎么想也就只有她淑芬了。
淑芬诚恳道：“道士伯伯，反正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就让我去吧，也算是你们没白养大我。”
白旭梅沉静地听着，想了想，道：“既然你意志这样坚定，圣旨也已经下了，去便去了，只不过你要记得，并不是因为你在家里没用处，而是因为我觉得把你关在这个府里委屈你了。好儿女志在四方，伯伯相信你出了这个门槛一定可以做出点事情来的。”
淑芬就有点隐忍地感动，没说什么。
白旭梅又对瀬玖道：“进宫还是要进的，不过不用逼皇帝他们改诏，逼宫是人臣大忌，你现在正是激流勇退，无谓争一时之气。”
瀬玖沉吟道：“也好，进宫至少当着圣上的面把淑芬的身份交代一番，省得日后落人口实。”
白旭梅道：“正是这个道理。”
晚些时候在饭桌上瀬玖公布了淑芬要离家从军的消息，最小的孩子濑慕白就咬着筷子欢喜道：“芬哥你要走了咩？什么时候回来呀？回来的时候要给小白带礼物呀！”她随蛋蛋叫“芬哥”。
白旭梅纠正道：“吃饭的时候不要咬筷头。”
慕白眨巴眼睛问自己生父：“那为什么呢？”
白旭梅道：“因为对你的牙齿不好。”
慕白道：“为什么会对牙齿不好？”
白旭梅道：“会让你的牙长得歪歪扭扭的，你刚刚掉的一颗牙齿就和咬筷头有关。”
慕白道：“可是白爹你说过小白的牙还会再长出来的呀。”
瀬玖道：“你白爹说不让咬筷头就不要咬了，听你白爹的话没错的。”
慕白道：“那为什么呢？”
白旭梅道：“今天的十万个为什么到此为止，回到我们刚刚的话题——你淑芬姐姐要出远门了，是为我们才去的，有什么祝福对姐姐说没？”
慕白想了想，跳下凳子走过去拉着淑芬的袖子道，“芬哥，我祝你平平安安早点回家。我看过一本书，说是很远很远的西方有一种小鸟，晚上对着美美的花唱歌，唱一晚上，第二天累死在花丛里，唱得可好听了，你要是到那里就替我听听那种鸟唱歌就好，你听到就是我听到了。你回家的时候不用给小白带很贵重的礼物了，省着点钱比较好，就随便抓两只那样的小鸟回来就好了。真的，不用给我花钱的，只要小鸟就好了。如果没有时间抓的话也没关系，小白知道芬哥是要去工作的，不是去玩的……那就抓一只吧，一只就够了。”
被这样粉妆玉砌的妹妹“懂事”地拜托着，谁都不忍心拒绝，何况顾家的淑芬，她承诺道：“只要有你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