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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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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律师吗?”
“有。”
“他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答。
“你认识匹兹堡的拉兹洛·巴拉夫吗?”
“不认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只有在报纸的消息上见过。”
“你能猜出巴拉夫是怎样得到假数据的吗?”
“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你同什么人一起干呢?”
“我不能说。我讲话感到不自在。我不能肯定没有人窃听。”
“你是间谍?”
“哼,谁要这样认为,那是荒谬的。我只是好奇。”
“你能猜出数据是怎样传到匹兹堡的吗?”
“不,我猜不出。我没有把它给任何人看过。我要再说下去很危险,因为我不知道电话线
上是不是有人窃听。”
“你工作有报酬吗?”
“我该走了。我不能讲了。”卡嗒一声,电话挂了。
马库斯·黑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我才知道我那只杜鹃鸟的名字叫马库斯·黑斯。
他讲英语,但是不用省略字。他对电话同对计算机一样偏执——总在提防别人。德国报纸
报道说,黑斯5 英尺10 英寸高,25 岁,宽肩膀,他的朋友认为他是一个有真才实学但并非有
才华的尤尼克斯程序编制者。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本森和赫奇斯牌烟。
我再次翻开汉诺威的电话号码本。是的,上面有他的名字,但他是什么人?这个小伙子要
干什么?我从伯克利是绝对找不到答案的。
也许我应该给德国什么人打个电话。那里我认识谁呢?有两个在马克斯·普郎克研究所作
研究工作的学生。在达姆施塔特有几个认识的天文学家。汉堡有一个我的大学同学。
大约在夏天快过去的时候,一个朋友的朋友给我寄来一封信,说:“我到旧金山参观时需要
一个住的地方。我在你们家地板上睡觉行不行?”看来是个从国外来访问的中学生。
马莎、克劳迪娅和我并不是真的为年轻人开旅馆的,但是我们的大门始终为来访的人敞开
着。迈克尔·施佩伯呆了两夜。他在美国旅行的故事使我们感到非常有趣。同样使我感兴趣的
是,他爸爸约亨·施佩伯是德国北部的一名记者,可以同汉诺威周围的黑客们接触。
我找到了宝贝,偶然发现了一个好奇、坚韧、能在德国挖掘事实的人。在以后的5 个月,
约亨·施佩伯发现的情况拼凑起来足以看出在这条跟踪小径的另一端发生的事。
真正发生了什么事?下面是我根据采访、警察局的报告、报纸的报道以及德国计算机程序
编制者发出的信息所作的估计。
过去我跟踪的是影子,现在我可以勾画出画象。
* * *
80 年代初,德国联邦邮政局扩大了电话服务范围,把数据网络连接也包括在内。他们的数
据网络服务开始进展很慢,但是到1985 年,企业和大学开始利用这种服务。这是连接全德国计
算机的一条方便的途径,即使不是便宜的途径。
同在其它任何地方一样,学生开始利用这种服务。先是发现系统保护装置的缺陷,然后发
现通过网络和国外计算机连接的途径。联邦邮局忙于开办Datex 服务.大大忽视了这些热衷于
计算机的黑客。
12 名黑客成立了浑沌计算机俱乐部.其成员专门制造病毒,闯入计算机,起到一种反计算
机文化的作用。一些人是计算机彭克,少数人非常精通计算机,另一些人不过是新手。他们通
过电子公告牌和电话联系,以匿名的方式交换被他们打入的计算机的电话号码以及偷来的口令
和信用卡。
马库斯·黑斯知道浑沌俱乐部,但是他从未成为俱乐部的主要人物。他保持距离,作为一
个自主的计算机黑客。白天他在汉诺威闹市区一家小软件公司工作。
约亨·施佩伯在发出喀喀声的电话里说:“你知道,黑斯认识哈格巴德,而哈格巴德同德国
其他黑客保持联系,如彭戈和布雷津斯基。哈格巴德当然是化名。他的真名是??”
哈格巴德,我以前听说过这个名字。挂上电话后,我从工作日记里寻找哈格巴德。找到了,
他闯入过费米实验所和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我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名字。我到学校数据库
调查,向朋友打听。什么也没有发现。在以后3 天里,我逢人就打听,希望有人能想起来。
最后,在伯克利一家书店,柜台后面的妇女说;“啊,当然。哈格巴德是《先觉者》丛书里
的英雄。”《先觉者》丛书是科幻系列小说,写的是一个阴谋控制世界的国际集团。先觉者操纵
并毁坏一切。带着这种古老的秘密崇拜,哈格巴德领导着一小群无政府主义者。
这样黑斯的同胞就用了哈格巴德这个化名。他一定真相信有一个阴谋集团。他也许觉得我
是秘密的先觉者之一——要极力压制好人。
也许他是对的。我的一两个激进的朋友可能同意他的观点,但是我肯定不知道什么秘密。
哈格巴德与马库斯·黑斯密切合作。两个人一起到汉诺威的酒吧喝啤酒,晚上在黑斯的计
算机旁度过。
哈格巴德是什么人?据德国杂志《明镜》周刊说,哈格巴德真名为卡尔·科赫,是一个23
岁的程序编制人员。他需要钱来过可卡因瘾,更不用说每月为闯入计算机而付的电话费了。
在1986 年,柏林和汉诺威的一些黑客一边喝酒吸毒,一边讨论如何搞钱。
彭戈真名为汉斯·许布纳,18 岁,是一名熟练的程序编制人员。他声称干那种事完全是为
了应付技术挑战。他对自己能合法使用的计算机感到厌烦,所以开始通过国际网络闯入各种系
统。他在发给公告牌的信息中说,他同“一帮试图同东方特务机构打交道的人”有关系。
但是,为什么把情报卖给苏联集团的特务呢?据《明镜》报道,他需要钱在他的计算机公
司投资,所以他在西柏林与另外两个人合作。其中一个是德克·布雷津斯基,他是德国西门子
计算机公司的编程序人员和解决困难的能手。另一个是彼得·卡尔,曾在赌场干活,“随时携带
足够的可卡因”。
这5 个人合作,共同发现闯入计算机的新途径,探索军用网络,提高解除操作系统密码的
技术。彭戈的专长是对付数字设备公司的瓦克斯VMS 操作系统。他经常同哈格巴德交谈。
彭戈对于向苏联集团的人出卖情报毫无顾忌。他认为自己在道德上是中性的——他不想给
俄国人任何优势,只想在网络上得到乐趣,同时搞些钱。
黑斯也只是在网络上荡来荡去,寻找与全世界联系的路子。他从哈根大学退学。在大学里
根本没有在数学和物理方面得过学位。
黑斯开始显然只在网络里游荡,寻找与世界各个地方连接的路子。同业余无线电爱好者一
样,他开始只是出于爱好,力图达到尽可能远的地方。开始他设法接通了卡尔斯鲁厄,后来通
过邮政局的Datex 到达不来梅。
不久,他发现许多系统管理人没有给后门上锁。这些通常是大学的计算机,但是马库斯·黑
斯开始想,还不知道另外有多少系统是大门洞开的?
1986 年初,哈格巴德和彭戈经常闯入北美的计算机,大多数是在高能物理室,但也有少数
在航天局的一些机构。哈格巴德把他探索的情况告诉了黑斯。
黑斯面临挑战。他开始向国外探索,但是他对大学和物理实验室不再感兴趣了——他要干
真正令人激动的事。黑斯和哈格巴德以军事部门为目标。
浑沌计算机俱乐部的头头向他们的成员发出过警告:“绝对不要闯入军用计算机。线路彼端
的保安人员会跟你较量——近乎下象棋。记住:他们玩这种游戏有几百年了。”马库斯·黑斯不
听警告。
黑斯设法打入了属于美国国防承包公司迈特公司在西德的子公司的一台没有保护措施的计
算机。一旦连入这个系统,他就可以发现如何同迈特公司在马萨诸塞的贝德福德和弗吉尼亚的
麦克莱恩的计算机连接的详细说明。
为什么不进去?这个系统门户大开,这样他就能给美国任何地方打电话。
到1986 年夏天,黑斯和哈格巴德分开干了,但经常互相对笔记。他们勾结在一起,在军事
网络的线路里到处漫游,把一个个大门把手拧歪。
黑斯不久就扩大了在迈特公司的滩头阵地。他在内部探索他们的系统,然后把触角伸到美
国别的计算机去,他收集电话号码和网络的地址,有条不紊地袭击这些系统。8 月20 日,他袭
击了劳伦斯—伯克利实验所。
甚至到这个时候,黑斯也只是觉得好玩而已。他意识到他得到了秘密,既有工业的秘密,
也有国家秘密,但是他守口如瓶。然后,大约在9 月底,在汉诺威一家乌烟瘴气的啤酒店里,
他向哈格巴德讲述了最近的探索。
闯入大专院校的计算机是挣不到钱的。除了少数研究生外,谁对物理实验室的资料感兴趣
呢?
但是军事基地和国防承包公司呢?哈格巴德从中嗅到一大桩财源。
哈格巴德还知道跟谁联系:西柏林的彭戈。
彭戈同德国所有地方的黑客有联系,知道怎样利用黑斯的情报。柏林的一个黑客带着黑斯
的打印材料,进入东柏林,见到了苏联克格勃的特工人员。
交易做成了:为打印材料和口令付了大约3 万马克——18000 美元。
但是克格勃不光买了打印材料。黑斯和他的同伴显然也出卖了技术:怎样闯入瓦克斯计算
机,跨越大西洋用哪些网络,军用网络工作的详细说明。
对克格勃来说,更为重要的是得到有关西方技术的研究资料,包括集成电路的设计,计算
机辅助的制造工艺,特别是美国实行出口控制的操作系统软件。他们愿出25 万马克买下数字设
备公司的VMS 操作系统的复制件。
彼得·卡尔和德克·布雷津斯基显然同克格勃的人会见过十几次,满足了他们的许多要求:
尤尼克斯操作系统的源代码,高速镓—砷集成电路的设计,用于设计计算机存储芯片的计算机
程序。
单是尤尼克斯的源代码值不了13 万美元,但是就一个先进的计算机设计程序来说,大概克
格勃花这笔钱是值得的。
哈格巴德不仅要马克,他还要可卡因。克格勃愿意提供。
哈格巴德给黑斯一些钱(但是没有可卡因),作为提供打印材料、口令和网络情报的回报。
哈格巴德的一部分钱付了电话费。他给世界各地的计算机打电话,电话费一个月1000 多美元。
黑斯把所有东西都保存下来。他保存了详细的笔记,把每次对话活动都录到软磁盘上。这
样,在中断与军用计算机的联系后。他可以把有意义的部分打印出来,交给哈格巴德,然后再
转给克格勃。
克格勃还希望得到战略防御计划的资料。在黑斯寻找这些资料的时候,我自然发现战略防
御计划出现在他的要求里。马莎的“喷淋龙头行动”给黑斯许多没有价值的战略防御计划材料。
但是克格勃能相信这些打印材料吗?他们怎能肯定这些材料不是哈格巴德为了满足自己的
可卡因瘾而编出来的呢?
克格勃决心彻底调查德国这帮黑客。神秘的巴巴拉·谢尔温是考验这种新间谍活动方式是
否可靠的最佳人选。
但是特务机关不直接出面。他们利用中间人——匈牙利或保加利亚的情报部门。后者同匹
兹堡的联系人拉兹洛·巴拉夫显然有专业上的关系。
保加利亚驻美大使馆很可能与拉兹洛签订了长期协议,内容大概是:“我们付给你100 美
元,作为寄来下面这封信的报酬??”
拉兹洛·巴拉夫不择手段。据《匹兹堡新闻》的罗杰·斯图尔特说,拉兹洛把自己称为匈
牙利难民、制图员、信贷公司雇员、货车运输公司的老板、珠宝商、环球旅行者、科威特公主
的保镖、中央情报局的职业杀手、向联邦调查局提供情况的人。
记者写道:“尽管他声称与外国政府有广泛的联系并且乘坐昂贵的外国汽车,他曾作证说,
他难以为联邦调查局录下秘密谈话的内容,因为小型录音机在运动衫里直往下滑。”
巴拉夫曾用一张伪造的假银行支票争取垃圾清除合同,当时他显然开着一家公司。这家公
司现在已经倒闭。在其他的时候,他参与了偷窃价值38000 美元的宝石的计划,并向苏联人出
卖计算机设备。实际上,他曾声称被苏联使馆拘留过。
只要有美元,拉兹洛不在乎美元是从哪里来的。他对战略防御计划网络一无所知,也不认
识汉诺威的人。他说他连计算机都没有。
我看过拉兹洛的信。那是用文字处理机而不是打字机打印的。如果拉兹洛·巴拉夫没有计
算机,那么这封信是谁造的呢?也许是保加利亚大使馆?
联邦调查局有足够的证据控告拉兹洛·巴拉夫吗?他们没有告诉我。但是依我看,拉兹洛
的行踪很难发现:联邦调查局监视着他,无论谁控制他,都不会满意。
但是西德警察有大量对马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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