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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有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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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道:“我正有这个打算。”顿了顿,她对我笑了下,“听说你将上回劫了你的女子收了当宫娥?”
我点头,“我见她长得讨喜可人,便收了。”
常宁望了望我身后的雁儿,笑道:“果真十分讨喜可人。你叫什么名儿?”
雁儿答道:“雁儿,大雁的雁。”
常宁笑了笑,“雁儿美人,我记住了。”
常宁这回唇上的笑意倒是不假,我见状便有了博常宁再笑的意思,我对常宁道:“我这新收的宫娥会武,耍拳耍得十分不错。”
常宁亦能耍得上一手好拳。果不其然,在听我如此一说后,她的眼睛亮了亮,“当真?”
我含笑道:“自是当真。你让你府中的婢女领雁儿去换套耍拳的衣裳罢,这宫装耍起来倒是减几分英气。”
常宁颔首。
不到片刻,雁儿便换了身水红的短打出来,挽了个双髻,看起来更是讨喜了。我对常宁道:“这套短打十分不错。”
常宁瞧了瞧,也道:“果真不错。”
我对雁儿示意了下,雁儿便开始展开手脚,耍了套拳法。我虽是说不出这拳法的套路,但看着雁儿耍得有板有眼的,倒也是赏心悦目。我瞥了眼常宁,常宁看得入神,方才眉眼间的惨淡所剩无几。
雁儿耍完拳法后,常宁赞不绝口,她站起来,对雁儿道:“我们来切磋切磋。”言讫,便往雁儿那走去。我惊得连忙道:“常宁,你有孕在身!”
常宁的脚步一顿,她叹了声,“我险些就忘了。”她又坐了回来,撑着下颚懒懒地同我道:“早知被人劫一劫,也能换个有趣讨喜的婢女回来,上回雁儿你就该劫我。”
雁儿一脸窘迫。
我替她解围,笑道:“常宁,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你还是安心养胎罢。”
常宁瞅了眼我的肚子,“怎地还这么小?”
我摸了摸肚皮,“太医说这是第一胎,小一点也是正常的。”我喝了口茶,又道:“常宁你可记得苏府里有片竹林?”
常宁道:“记得。”
“竹林里十分清幽,是个消暑的好去处。在府里头,委实闷了些,不若我们出去走走?走动多了,以后生孩子时也会顺利些。”
常宁却凑上来,压低声音在我耳畔道:“你这回出宫不是来探我的罢?”
我一怔。
常宁吃吃地笑道:“你是要去见哪个俊郎君?”
我也一笑,凑在常宁耳畔,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常宁你真懂我。”
“自是自是。”她坐直了身子,“这公主府的确是闷热了些,我们就去苏府走一趟吧。”
常宁没猜对我出宫的意图,我不过是想去苏府探一探,看能不能找出六月初十那一夜我在苏府留下的蛛丝马迹。
苏府里一直有人打理,不过大多都是皇帝的人,有一小部分是沈轻言的人。想来我是笨了些,垂帘听政几年,却一丁点势力也不曾握在手里。如今回自己的府邸,竟比外人还外人。
我细细地回想了番,六月初十那一日,我出了宫后便直接进了苏府,在祠堂里焚了香诵了经后,我便开始有些伤怀。我似乎还喝了点酒,之后便浑浑沌沌的直到翌日我在寝宫里醒来。
这么说来,我这肚里的娃娃便是在我浑浑沌沌的时候出来的。
我沉吟着,正欲往深处想时,常宁扑哧地笑了声,道:“绾绾,我唤了你几声,你也不曾应我。你在想些什么?”
我道:“这翠竹生得甚好。”
常宁打趣我:“睹物思人?”她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你和你那郎君约在何时?我替你引开你那几个如字美人。”
我闻言,眼睛一亮,也压低了声音,道:“就现在,我需要半个时辰。”
常宁道:“好。”
之后,常宁果真将我身边的宫娥都引开了,她笑吟吟地对我道:“绾绾,去吧。不会有人发现的,皇弟也不会知晓的。”
我此时此刻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若说在这个皇家里,我能信任的人,除了常宁之外,便再也别无一人了。每每半夜做了与谋反有关的噩梦,我都会惊醒,生怕常宁再也不愿认我这个知己。也不知真的到了那一日,我同常宁之间,究竟会反目成何样?
我不愿深想,对常宁浅浅一笑,便施施然往竹林深处走去。
出了竹林后,我绕进了祠堂里。祠堂是我六月初十那一日最后的印象,我抬眼望了望依次排列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屈膝跪在软垫上,拜了三拜,祈求祖先保佑,让我早日破了这个谜团,也让我早日寻出孩子他爹是何人。
我当初之所以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无非是为了能给苏家留个后。
苏家从我祖爷爷那代起,便一直平步青云仕途顺畅,也不曾经历过大起大落,苏家男子世代为官,苏家女子世代为妃。只可惜到了我这处,便没落了甚至连个后也没有。
但愿我能为苏家做些事,好让苏家众多人口在在黄泉里也能瞑目。
我在一边的木案上挑出三柱香,一一用烛火点燃,而后又对着众多先祖牌位拜了拜,而后□了木案正中的香炉里。
我在祠堂里转了几圈,始终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我唯好放弃了在祠堂里找线索。我打开门准备去其他转转时,却遇到了一个小厮。那小厮见着了我,神情十分惶恐。
这小厮倒是看着陌生,我问:“你是新进来的?”
小厮恭恭敬敬地答我:“回太后,小的已在苏府做了半年。”
我沉吟着,问道:“你见过哀家?”半年前就是三月左右,我这一年,回苏府也不过两次,第一次是六月初十那一日,第二次则是今天。六月初十那一日,由于我回苏府拜祭是惯例,在那一日,苏府里的小厮婢女皆是需要避讳。既是如此,这小厮又怎可能见过我?
小厮的身子抖了下,颤巍巍地道:“回太后,是的。”
我问:“何时?”
那小厮又抖了下,刚要张口时,我的头像是被人踢了下,紧接着我眼前一黑,再也无意识了。
第十四章
我醒过来时,已是在我的寝宫里。常宁坐在我的床榻边,螓首斜倚木栏,美目微阖,眉眼间难掩倦意。想来常宁是担心我,是以守到了现在。我不过是动了下,常宁便敏感地睁开了眼,水眸里划过一丝喜色,“绾绾,你总算醒了。”
常宁这话音一落,屏风外边便匆匆走进了几人,我定睛一瞧,竟是皇帝、宁恒、沈轻言还有郭太医。皇帝率先走到我身侧,“太后安好?”
我揉揉眉,道:“尚好,不过是有些头疼罢。”
郭太医此时上前替我诊脉,少顷,他对皇帝,道:“禀陛下,太后娘娘已是无碍,只需按时服用安胎药且静养数日便可。”
我皱眉,“哀家为何会无端端晕倒?”
郭太医道:“回太后娘娘,您是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我自得了喜脉以来,这胎气未免动得多了些。莫非我肚里的娃娃果真是个好动的?我抬眼扫了扫周围。皇帝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宁恒站在皇帝身后又变回了朝堂上的宁大将军,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我甚是怀念那个被逗弄得满脸通红的致远。
许是我望宁恒的时间长了些,皇帝的面色难看了几分。我颇为淡定地将目光移到了沈轻言身上,多日不曾见他,他仿佛瘦了些。碰触到我的目光时,他对我浅浅一笑。
我的心头荡漾了一回。
皇帝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我委实不解。我望宁恒,皇帝不喜,我理解。可我望沈轻言,皇帝不喜些什么?莫非这几日里,皇帝的心头好转到了沈轻言身上?
我被我这想法惊了惊。
常宁此时打了个呵欠,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公主府了。”
皇帝温柔地道:“阿姊,你府中太医可够?若是不够,你再从宫中带几个回去。”
常宁摆摆手,“够了够了,不就个喜脉罢了。哪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反倒是太后身子弱了些,该多留几个太医在福宫里待命以防万一。”
“太后身子委实弱了些,”皇帝沉吟片刻又道:“郭太医,你明日起便留守在这福宫里罢。”
郭太医应了声“是”。
待众人离去后,我让雁儿留了下来,其余人都屏退了下去。我揉揉额心,此时的头依旧有些疼。雁儿扶起了我,又倒了杯参茶给我,我低首喝了口,方不紧不慢地问道:“哀家晕了多久?”
雁儿答道:“约摸有三个时辰。”
我沉吟了会,又问:“哀家晕后,可有在苏府停留?”
雁儿答道:“有,停留了半个时辰。沈相本想让大夫替太后您诊脉的,但常宁公主却信不过坊间大夫的医术,硬是将娘娘您带回了宫。”
我微愣,“沈相?”
雁儿点头,“是的,是沈相最先发现娘娘您晕倒的。”
沈府和苏府隔得并不远,仅隔一三尺宽的巷子。且苏府里有沈轻言的人,沈轻言会发现我晕倒并不出奇。只是最先二字,却是值得探究。明明我晕倒之前,见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小厮,照理来说,怎么也该是那个小厮最先发现的,怎地成了沈轻言?
我问:“沈相发现后,你可曾见到一个穿着蓝色短打的小厮?”我努力回想了一番,“身长瘦小,面皮焦黄,眼小嘴阔的。”
雁儿摇头,“不曾,当时是沈相抱着太后娘娘您出现的。常宁公主当时吓得脸都白了,然后一群人围了上去,宫娥内侍皆有之,唯独不见娘娘您口中的小厮。”
我心底愈发疑惑,难不成我晕前所见的小厮只是一场梦?
静养数日后,我心里仍旧迷雾层层。一想起那日的小厮,我就觉得愈发可疑。我可以断定那小厮是真实的,只是这小厮也不可能凭空消失。那一日,太医说我因胎动而晕倒,我是千千万万个不信的。当时我晕的时候,与前几次晕的感觉并不相同。而是像是有一股气在脑子里缓缓地游移,在不经意时猛地击向大脑深处。
我一旦有了个想法,便要立即行动。
苏府,我断然是要再去的。小厮,我也断然是要找出来的。只不过我该寻何措辞去一趟苏府?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让如歌去公主府一趟请来了常宁。
我屏退了左右,单刀直入地道:“常宁,我有一情郎在苏府,我准备再去苏府一趟。”
常宁吃吃地笑:“你是指沈相?”
我颇为沉重地摇头,“非也,乃是另一人。”
“哦?”常宁挑眉道:“究竟是何人能让绾绾不顾身孕屡次偷跑出宫?”
我佯作神秘地道:“待时机成熟时,我再同你说。”
“连我也不能说?”
我“嗯”了声,握住了她的手,“常宁,我这事不能让你那皇弟知道,你帮帮我。”
常宁沉吟了会,问:“那人可会危害大荣?”
我笑道:“自然不会,不过是一寻常百姓罢了。”
常宁爽快地道:“行,我帮你出去会情郎。”
我连忙捏了下她的手,“常宁,你小声些。”
常宁笑了笑,“真难得,竟然会有男子能让你露出此番模样,改日你定要让我瞧瞧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道了声“好”。此时,我心里颇是愧疚,看着常宁眼里的笑意,我委实不安得很。不过也罢,待我查出事情真相,再同常宁一一解释。
我同常宁的一贴身婢女换了衣裳,那婢女便替我留在了寝宫里。临走前,我吩咐了下去任何人也不得打扰我歇息。而后我便低眉垂首地跟着常宁出了宫,皇帝对常宁宽厚得很,给予了常宁许多难以想象的特权,如常宁的马车不用经过宫门侍卫的询查,常宁甚至可以佩剑入宫。
是以,有了常宁的帮忙,我出宫十分顺利。
常宁替我遮掩得万无一失,就连去苏府的措辞也想好了。她对苏府的总管说我前些日子在竹林里落下样贵重饰物,需立即寻回。整个苏府便开始手忙脚乱地开始寻找。趁着乱,常宁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悄悄地溜走了。
常宁的这个措辞甚好,因为要寻东西,苏府里的所有下人都出动了。我一个一个地打量,却不曾见到我想要见的小厮。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我急了,便拉了匆匆经过的婢女,问:“你们府里的是否一个身长瘦小,面皮焦黄,眼小嘴阔的小厮?”我用手比了比,“嘴角右边的还有粒痣。”
那婢女惊讶地道:“你是说赵七?他前些日子回家乡去了。”
我一愣,那婢女又匆匆离开了。
竟是此般巧合?我心里头疑团越来越多,我跺着步子又去了祠堂,我总觉得祠堂那处定有蹊跷,我两次晕倒都离不开祠堂。
我四处查探了一番,和平常也无不同之处。我左摸摸右摸摸,也没摸出什么不妥来。在祠堂里待了半个时辰左右,我便失望地离开了。
常宁见着我的模样,打趣地道:“怎么?不舍得你的情郎?”
我扯唇笑了下。
我安然无恙地回了宫,常宁那婢女也安然无恙地出了宫。只不过我却什么都不曾查出来,唯独知道那个可疑的赵姓小厮回了家乡。
我正烦恼之际,夜晚时分,皇帝竟是领了宁恒过来。他笑眯眯地道:“太后,朕借用了宁卿好些时日,如今该是还给你了。”
宁恒神色淡淡地站在皇帝身后,不言一语。
我懒懒地道:“无妨。哀家的便是陛下的,陛下随意用。”
皇帝又道:“宁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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