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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精神病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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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诧异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那个在院子里拦下安格斯的男人正朝这边看来,他的目光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从陈宗缦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划过。
嘶——
陈宗缦下意识的躲闪开那个骇人的目光。
她想她明白安格斯为什么刚刚不理她了。
陈宗缦定了定心神,自然地挽上张小红的手臂,再也没有看安格斯一眼,而是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直到感觉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移开,她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真正抬起头,看着周围的自然风光。
蓝天白云,没有绿树,只有树杈。但在陈宗缦眼里,就算是树杈,外面的都要比精神病院后院的百年大树的树杈好看千倍万倍。
冷冷的风扑在陈宗缦的脸上,扑的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好看。
通行的十五个人先是被集中在一块空地上,陈宗缦牵着精精,后面跟着张小红,其他病人也是如此,一人一个护士,分配非常均匀。
院长亲自带队,后面跟着以江桁为首的院里的一众医生,他们脱下白大褂,也是一群在平凡不过的正常人,看上去反而少了几分距离,多了亲近。
院长主要嘱咐了几点,就是不要到处乱跑,还有护士和医生要根紧自己的病人之类的,估计在出发之前都强调了几十遍的话再说一遍,连陈宗缦的耳朵都要起了茧子。
她现在根本无心听院长在说啥,一心都扑在那条熟悉的林荫小道上。
这不,院长一说解散,大部分病人都在护士的指引下走向不同的方向,只有陈宗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们走吧?”张小红戳了戳陈宗缦。
陈宗缦一脸陶醉的闭上眼:“等一下,我正在呼吸自由的空气。”
张小红:“……”然后白了她一眼,在旁边默默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陈宗缦缓缓的睁开眼,平视前方。
视野中,有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正朝这边一步一步的移动着。黑色的呢子大衣,帅气的小竖领,被牛仔裤包裹的大长腿,就这么坚定地,缓缓的朝她走过来。
陈宗缦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她的意中人,没有金甲圣衣,只有呢子大衣;没有七彩祥云,只有利落的军靴。前者是神话幻想,后者是现实。
可是却是一样的光彩夺目,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不需要万众瞩目,只需她一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足矣。
她也是。
像是干旱逢了甘霖,像是沙漠中的绿洲。
陈宗缦看着江桁一步步的走到自己面前,抖了抖她脖子后面的大帽子,手掌贴上她冰凉的脸颊,皱了皱眉头:“口罩呢?”
陈宗缦突然反应过来,有点慌乱的解释道:“嗯,在口袋里呢,刚刚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就摘下来了。”
江桁的目光顺着她的脸一直向下,划过她松松垮垮的外套,袖口,和袖口里藏着的,冰凉的手铐。
在温暖的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与这气氛格格不入。
陈宗缦顺着江桁的目光看下去,看到自己手上的手铐,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举在眼前晃晃:“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就是个手铐吗,我刚进医院的时候还戴了俩星期呢,现在只这几个小时,没事的。”
也许是她的笑容太灿烂,江桁的心底某处更像是被小锤子敲打一般,生生的疼痛。
不过他还是勾了勾唇角,牵起陈宗缦两只手铐中间的链条,微微举起,打量了一番:“这样似乎也不错。”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然后抬头看着陈宗缦:“来,学两声狗叫听听。”
陈宗缦:“哼哼!”
江桁捏捏她脸蛋:“既然你这么喜欢我的小名,那我就批准你以后在没人的时候这么叫我。”
陈宗缦:“……”果然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啊!
两个人站在原地说了一会儿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几个人,就连张小红也都识趣的自己闲逛去了,不打扰这两个人。
江桁拉着陈宗缦,指着其中一条小道:“走这边。”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陈宗缦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想走这条路?”
江桁闻言,扬起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偷偷跟踪观察过你两年的时间。”
说完,他就拉着陈宗缦朝刚刚她看过的那条小道走去。
这个公园,陈宗缦小的经常来,是她母亲带着她。那时候公园里有很多小孩子的游乐设施,就建在刚才她们站的那个广场上,而那条小道,就是每次她玩累了以后,母亲带着她离开公园的小路。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公园里面的设施已经焕然一新,但这条小路却一直神奇的没有消失。
陈宗缦在没进精神病院前,有烦心事的时候,偶尔也会来这个公园,在这条记忆中的小路上走一走,平静一下心情,颇有些文艺青年的范儿。
此时此刻,故地重游,陈宗缦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抬眼偷偷瞄了一眼走在她身边的江桁。这个公园记忆中她只来过几次,而且她自己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来的,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从陈宗缦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江桁线条流畅的侧脸线条,和修长结实的脖颈上,若隐若现的喉结……
咳咳,陈宗缦耳朵红红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专心数着脚下的石子,看着自己手边的一片如今只剩下枝桠的树杈——上面挂着的牌子是“桃树”,她依稀还记得,曾经这里是一片竹林的。
其实还是有变化的。
比如,陪在她身边的人从自己的母亲变成了江桁。
最近在江桁若有若无的帮助下,陈宗缦的心境平和了很多,她也平心静气的想了很多事情。
比如自己现在的生活,比如自己将来会怎样。
桩桩件件,都多了一个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人,而且渐渐的变得不可或缺。
江桁。
这个名字在徘徊陈宗缦的唇齿之间,让她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而江桁也恰好在这个时候低头,少女恬静的微笑,就这么直直的撞入他的眼里,也撞进他的心底。
温暖的阳光洒在少女晶莹的皮肤上,好像一副精心雕琢的工笔画,让人不舍得破坏这份美好。
这个画面,被江桁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


☆、第49章 树林的另一边

“在想什么?”陈宗缦歪歪头,笑的很安静。
江桁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低沉的声音:“想亲你。”
陈宗缦“啊?”了一声,嘴唇轻启,正好被对面的男人钻了空子。
俯身,长驱直入。
整个过程无比顺畅,仿佛已经在大脑中演练了千遍万遍,只为这一击即中。
他的两只手捧着陈宗缦的脸颊,把所有的寒风都隔在手心之外,用自己的唇舌温暖着她的心。
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四周无人,气氛正好,陈宗缦也好像抛弃了心里所有的顾忌,双手揽上江桁的脖颈,主动伸出小舌头,和他纠缠。
一种因为处在熟悉的环境而完全释放出的情感,此刻全都融化在这个吻里。
陈宗缦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江桁后颈的衣领,感受江桁滚烫的唇舌,由狂风暴雨,渐渐变成和风细雨。
好像在品尝一块棉花糖一般,江桁轻轻的吮着陈宗缦的上唇,间或舌头细细的舔舐。陈宗缦微微的睁开一条缝,看见面前男人闭着眼睛显得更加纤长的睫毛,因为动情而轻轻的在半空中颤抖着,好像羽毛刷过心尖,刷的她的心痒痒的。
末了,江桁轻吻了一下陈宗缦的唇角,然后缓缓下移,脑袋埋进陈宗缦如玉半修长且冰凉的脖颈,鼻息喷洒在她裸露的皮肤上,鼻尖轻轻碰触,然后陈宗缦感觉到自己的动脉传来一阵湿濡的触感。
江桁看着眼前少女的肌肤,克制的伸出自己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这一下对陈宗缦的影响堪比原子弹爆炸。
她从前从未跟一个男人如此亲近!亲近到…亲近到…陈宗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双手搭在江桁的肩膀上推了两把,不出意外的纹丝不动,又害怕江桁再次作乱,便一时无措,慌乱的把江桁的脑袋死死的按在了自己的颈弯。
江桁乖乖的靠在陈宗缦的肩膀上,高大的身板就这么弯下,但他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在她颈窝里蹭了蹭,怡然自得。
陈宗缦扣着江桁的后脑勺脸越来越红,眼珠不自然的四处转着。过一会儿,她感觉到伏在她身上的那个男人的身体在不自然的抖动。
她没好气的伸手打了男人的背:“笑什么笑!”话一出口陈宗缦就忍不住搧自己。这么娇嗔的语气,哪有半点威慑力?
可就是这句软软的埋怨,让江桁从陈宗缦颈间离开,直起身来,看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有一种暧昧的情绪在两个人之间涌动着。
男的英俊女的秀气,相看自然两不厌。对视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层层树杈的另一边,有两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视线似乎落在江桁和陈宗缦这边。
“你的马子被别人抢了先机,看着不难受吗?”其中一个男人看了一眼身边一头张扬红发的安格斯,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安格斯把放在林子另一边蒸菜缠绵的两个人身上的目光自然的收回,眼神中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话不能乱说,刘青。”
对方今天穿了一件军大衣,宽松厚重的大衣下,看似只有一件病号服,但安格斯知道,那里面藏着的,是足以要人命的危险。
“我会看上那种女人?没胸没屁股的,没劲。”他甩都不甩远处的陈宗缦一眼,对她嗤之以鼻。
“哦?”刘青饶有兴致,“我可是听说,你跟她走的很近,还有你姐姐,似乎跟她也是关系密切。”
安格斯眯了眯眼:“有些事我只能告诉老大,抱歉,你还不够格。”他不在看刘青,而是平视前方,双手放在口袋里,腰杆挺的笔直。
刘青听到这话,竟然难得的还是一脸微笑。他点点头,抬脚从安格斯的身后绕过。
在两人的肩膀堪堪擦过的时候,原本还笑着的刘青突然收起了表情,眼神射出寒光,身形飞快的动作!
一根管状物抵住了安格斯的后腰。
“不知好歹。”刘青脸上恢复了刚才的微笑,绕到安格斯的侧面,满意的看着这个一贯嚣张的年轻人突然紧绷的下颌线条,手上的物什却没有随着他的动作而离开。
“别拿老大来压我,我不相信你之前跟了我这么久,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刘青贴近安格斯的耳朵,眼神里是刺骨的寒意,“年轻人,我不否认你很聪明,大哥很吃你那一套,可是不代表,我会对你客气。”
安格斯连睫毛都没有丝毫的颤抖,嗓音依旧平静:“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不记得。我始终还是没有忘记再最开始的时候,青哥你对我的照顾。”
刘青不说话。
安格斯继续说道:“不可否认,之前的事情,我是对你很失望。”他说的是之前在仓库的事情,两个人心里都明白。
“我说过,有些事我不会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他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随意的抱在胸前,然后笃定的上前一步,然后回头:“就像我知道,你顶着我的,根本就不是抢,而是一根普通的木棍而已。”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向刘青手中的物实。
果然,是一根枪口般粗细的树枝。
伎俩被拆穿,刘青的脸上并没有尴尬之色。
他随意的把树枝丢到地上,然后拍了拍安格斯的肩膀:“不错,还是跟从前一样,我果然没看错你。”
安格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半响,也抽动了一下嘴角,语气比刚刚听上去要缓和了不少:“是你照顾我。”他的视线下移,目光落在刘青军大衣右下方一个微微凸起的褶皱——那里面有一个暗袋,里面应该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枪。
“我也不是不知道报恩的人,既然你刚刚放我一马,我就实话告诉你。”安格斯的目光再次落到树杈另一边的两道身影身上,他好像被阳光刺了眼一样,微微一眯,“那个女人的舅舅,是祝晨。”
“祝晨?”听到这个名字,刘青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讶异,看向陈宗缦的眼神也变成了探究,“会这么巧?”
安格斯点点头:“根据我长时间的观察,不可否认,就是这么巧。”
“她是为什么来的这间医院?”刘青问道。
安格斯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仿佛看透了他的真是想法:“她之前砍死了她的父亲,躁狂症来的精神病院,如果是故意的,那这个牺牲可是太大了。”刘青什么都知道,只是在试探他,这样拙劣的手段安格斯自然看得出来。
再说,陈宗缦的案子全城轰动,人尽皆知,就算是刘青没听说过,只要稍稍打听,这对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安格斯没必要隐瞒。
“你是怎么想的?”刘青问道,“还有,祝晨最近情况如何?”
安格斯没有丝毫犹豫:“听她说,祝晨最近病情反复的更严重,而且医生说他最多再撑一年。”
刘青闻言眼睛也不自觉地一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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