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烟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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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知道小姐要，当然要快一些。”我笑得太不自然了，自己都在怀疑自己。



“来尝一下，这是我珍藏的，妹妹一定也是品茶的行家吧！”



“那就不客气了，多谢姐姐了！”莫妍儿这次的微笑又开始是招人喜欢的那种了。



“怎么样？”宁朗夕却看到了莫妍儿的娥眉紧蹙，忙又盯了我一眼，心情紧张……



“也没有什么，就是这茶，感觉应该不是这样的喝法，姐姐，不知道我是京城来得，这北方人喝茶自然就是和南方的不同，南方下来的茶品都是新鲜的，湛清碧绿的叶子容易展看，这看起来也是好看，而我们北方人则就是要喝那些陈一下的茶品了，自然新鲜度数比起南方是差太远了，所以不适用紫砂壶泡茶，都是用上好的瓷壶来侍它们，这样的茶品才能有新鲜的感觉……”莫妍儿顿了顿，下意识地看看茶壶，又看了看我，然后微笑。



“姐姐有机会去妹妹那里尝尝我的茶！一定是不一样的！”



“好啊！一定会去，妹妹放心！”说罢，宁朗夕也啜了一口茶，眼睛眉毛忽然都拧到了起来，“你这丫头，这是泡的什么水！”



我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小姐！丫头知错了！”



“还不快下去，重新弄来，快去啊！”宁朗夕这次真的脾气很大！



我赶紧端了茶壶退了下去，听到她们谈话，偷偷的……




　　　

第八章　借棋局点破其中　叹无奈俱是情劫

　　

我就站在她们谈话的门外，偷偷的，却没有任何做贼的害怕，心里的坦然让我有一阵的切喜！



同样是两个如花一般的女子，娴静如水，温文而谈，言语之间的谈吐如璞玉，气息如芝兰……



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拍我的肩膀，于是常规性的猛回头，看到拂柔站在我的身边，“嘘！”她示意我不要作声，然后接过我手里的杯盏，转身便走了……



步履轻轻，颦颦自然……



“姐姐，我们下盘棋吧！如何？”是莫妍儿的声音，那么地悦耳……



“既然妹妹有此雅兴，我奉陪就是了……”一听就是宁朗夕带着微笑的言语。



“这雕岚！也不知道茶水烧到哪里去了！小丫头就是不懂事！”



“姐姐这是何苦呢？一个丫头而已！姐姐怎么也不像是那么事事计较的人呀！来！姐姐，该你走了！”



“呃？！是呀！该我的了！”宁朗夕的话语开始放慢了速度，竟有那么多的迟疑。



“该是姐姐的，姐姐就不能放弃！而且姐姐还是不常和我往来的，这其中，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蹊跷……”莫妍儿的语气都是埋怨，更多的是——娇嗔，没有任何得让人厌烦的感觉。



“这可就是妹妹多虑了，没有想到妹妹这是这般心思缜密的人，不过也是我的疏忽了，这段时日都没有去妹妹那里小坐了！妹妹这就……呵呵……”这就是那么多的担心了，笑里已经不再自然。



“是在看这个琴谱吧，姐姐的舞，不可以说是姐姐的脚，再不允许姐姐有那么好的……”



“妹妹这话是从何说起！是何人在这样的谬传！今天晚上，我不是还要有〈玉飞天〉的表演吗？”



“从何说起！是呀！从何说起呢？那就从武沐辰说起，从这床下的膏药说起！姐姐觉得如何？妹妹不是什么都可以和姐姐说，但是姐姐要明白，妹妹不说不说明妹妹不知道，只是妹妹也有苦衷，也是姐姐所不知道的苦衷。姐姐今天晚上若是再跳舞那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在这样的逍遥了吧！姐姐怕什么，妹妹知道……”



“……”宁朗夕在深深地叹气，“知道？你知道什么？”



“知道姐姐所不知道的，知道的却不能和姐姐说的……”



“既然妹妹有要说的那就直言无妨吧！可怜我如今的下场，竟是这般……”全是楚楚动人的音调。



“姐姐，这门外……”



“放心吧，雕岚守着呢。如今的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可以害怕别人知道？今天影娘一来到我房里那张望的眼神我就知道，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了……”



我的心里忽然一惊，宁朗夕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对她有太多的不了解了，在她的心里还有这么多让人难以不担忧的心结，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



“姐姐，我觉得你应该走，也是你走的时候了，跟武少爷走吧，他可以做到一辈子守着你的……”莫妍儿是在期盼，心里的愿望或许这一刻说出的太简单。



“可是我们是不同路的人，他有着太多的血腥气在手里，我怎么能和他一起？现在的他又在哪里呢？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成日里奔波，追杀？”



“那也比终日里在这温柔乡度日要强，姐姐也是读过四书五经，明白贞节操守的人，可是这命呀！怎么就让着好好的人生在了这样的地方！姐姐不觉得委屈吗？妹妹倒是有一言，希望姐姐能明白。”



“妹妹且说出来，不碍事的……”而此时的宁朗夕则有些害怕她说出口来了，其实莫妍儿要说的又何尝不是自己想的呢？她在害怕，可是事情已经如此，她的脚伤已将不再允许她跳舞了，从前的那个“玉飞天”现在早已不见了，以宁朗夕的姿色，影娘的老谋神算，她怎么能逃的过影娘的手掌心。



宁朗夕后悔让莫妍儿说出口了，她怎么能不明白武沐辰的心事，她一再推脱，不是怕他的奔波，追杀；而是在她的心里，还有那么多痕迹的那个温润的名字——温书玉！



她知道她忘不了……



“姐姐，也许你已经记不得当年你曾给过一个小女孩一个馒头，而且你甚至想收她当你的丫头，还给她取过名字——宁瑶轩，可是那个女孩跑掉了，你还记得吗？”



“你！你说的是……你是瑶轩？！”这时候的宁朗夕不知道是惊是喜！



“是呀！我就是……姐姐！”莫妍儿竟然出了哭声。



“当年我是要收你的，想给你一顿饭，给你一身衣，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呀！青楼、妓院！任何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会要来这种地方，我实在不忍！”



“后来的我胡乱的走，最后到了京城的郊外，被一户人家收养，可是后来来了山贼把那一家人全部洗劫一空，之后放火烧房子，杀掉了所有的人。我幸好被武少爷所救，又开始了无家可归的路……再后来……”莫妍儿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的哭声嘤嘤噎噎。



“怎么会是这样，我以为我当年没有把你领会凝佳斋，你会有……”宁朗夕叹气，“可是怎么会还是到这个地步呢？”



“姐姐当年的你，放了我，你的心里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地方，可是你呢？为什么不放了你自己呢？你看琴谱，可是有什么用呢？影娘早就已经想好要在你的身上赚来多少的银子了，无论如何，你要走，一定要！”莫妍儿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武少爷一定和你也说过了，你为何就不能放了自己呢？为了那个温公子么？这是何苦呢？”



“……”



“好！就算是你为了温公子，你也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女儿身呀！如今的你还能有什么呢？姐姐，走吧！”



“可是……”



“没有可是，还有几天武少爷就回来了，今天晚上你不能跳了，我来代替姐姐……”



“不，我想跳，就为自己的这最后一曲，也是为温公子——……”宁朗夕的言语更是让人无可机会的反驳的！



“姐姐，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忘了他……”


　　　

第九章　藏不忠拂柔露怯　定心境朗夕献舞

　　

我和拂柔慢慢的进了屋，看见的是莫妍儿的宛然一笑，宁朗夕的娴静安然，全然没有刚才的凌厉气势。我和拂柔慢慢的放下茶具，这一刻感觉我们四个人是那样的亲近……



“好了，姐姐，妹妹就先回去了，你们聊吧！”莫妍儿，这个女子的微笑总是如春风一般：贴面、贴心！



“那我就不送了，妹妹走好。”宁朗夕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温暖，温慰！



……



……



莫妍儿走了好久，而我们三个这时竟一下如哑了一般，没有人说话。真是近乎有些尴尬了呢！



“都听见了？”宁朗夕的语气中那么多的不肯定，或许这样一说也是在为她自己壮胆吧！



“小姐真的就这样信了她？”开口的是拂柔；太多的感觉是不情愿。



“什么也不用说了现在也不是在谈论这事情的时候，为我准备一下晚上吧！你随雕岚去取一下东西吧！都是今晚用的着的！快去吧！”宁朗夕背过身去，看她的背影，原来也是会说话的……



“小姐！”拂柔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我求求你！”



“你这是，为何呢？”宁朗夕身子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还是那样的站着，冷冷烈烈、凛凛澈澈，透人心的凉，“去吧！快去快回！”



我把拂柔掺起来，递给她手帕，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意，再不做什么言语，伴我一起出了门……



正巧影娘正和一个小丫头端了东西来，迎面撞了上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那打心底里的高兴劲一股脑的全涌上来似的。



“哟！你俩呀！这是去哪里呀？”话语之中还是那凌厉的感觉。



“来取小姐的东西呢！”我默不做声的看着拂柔心不在焉的回影娘的话。



“呵呵，也不用你们跑了，这不是我送来了。”转身又对小丫头说，“快把东西给了这两位姐姐！咱们回去啊！呵呵……”



小丫头颤颤巍巍的把东西端到我的手上，低着头，转身也跟着影娘走了。忽然觉得那背影仿佛就是我的，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和拂柔推门进了屋，宁朗夕还是那样的站着，背影还是很凛冽的感觉，也许一下子就站了几千年吧！



“小姐，东西拿来了，小姐要不要看一下？”



“你们看看就是了！”宁朗夕慢慢回过头，脸上全是不可捉摸的意思，看的人心发慌。



“是！”我和拂柔齐声应道。我又看到了我刚刚来时的拂柔的样子……



……



……



晚上的时候照样是高朋满座，莫妍儿挑了一个最好的地方坐了下来，静静的如一尊塑像，不应该说是紧张的，怎么就有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是在紧张，莫名其妙的紧张！就是紧张！



那种静是太过分了的，是心不在焉的，是浮躁不止的，是，是她本不该有的……



宁朗夕呢？她在干什么了？竟然也是出奇的静，是忐忑不已的，是愁云满面的，是，就是她该有的……



拂柔呢？她也是静静的，她的静是让人受不了的，掩饰的太好了，完全没有人察觉得到，这不是她该有的，而是她剩下的……



影娘照样是忙忙活活的，照应着各位却也不忘一直盯着宁朗夕，眼角里全是宁朗夕的影子，总是可把人看地人发毛，也是那样的让人习惯。



宁朗夕还是一身的盛装，而这时的她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静，仿佛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终于轮到了她，最后的她！



依旧是美轮美奂，依旧是美不胜收，依旧是她，那个十七岁的精致女子……


　　　

第十章　端倪显伤外裂内　悲喜事都在人意

　　

终于，宁朗夕的脚没有能支持下来，她是被我和拂柔架下来的，影娘的眼光这时候落到我们身上的却全是得意了……



莫妍儿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里，等着她的还有别的客人。



我和拂柔为宁朗夕用草药热敷上的淤肿，拂柔的眼泪就在不停的落下，一滴一滴，一粒一粒，一颗一颗，一片一片，看得人心疼不已。



宁朗夕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们，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去猜测……



看看窗外，怎么就是那样的漆黑一片，弄得人心里开始发慌。听到雨的声音，虽是那样的静谧，确实铿锵有力的一下一下的砸在人的心里……



我们三个人都不想说什么，就一直那样的静，安静的让害怕！但是如果有谁打破了这安静就是那样的有罪过，这就是本该有的气氛。



……



“要好好的照顾的小姐，雕岚！”拂柔的眼神看的我心里直打鼓。



“是呀！咱们都一样……”是该她说出来的时候了。



“我想逃出去，雕岚，你知道吗？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一辈子在妓院里！我不要，我不想……你能明白吗？”还是那让人心疼的语气。



“没有谁是想待到妓院里的，谁都不想！不管有没有喜欢的人，什么都不可以作借口！”我却忽然开始莫名的气愤！



门外开始有了一阵似急非急的脚步声，我